第十二章 是他害死了阿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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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一更，僵在了原地。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夫人，她坐在侧位的沙发上，衣着华丽考究，妆容有些厚重，却还是难掩面上的憔悴。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别吓坏了柴家的小姐。”
另一位坐在她旁边的，年轻几岁的夫人拽拽她，语气带着些讨好，神色却并不恭敬。
柴晞站在秦景荣侧后方，低眉顺眼，表情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
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些激动，这暗潮涌动的火药味，自己难道要近距离看到豪门撕吧了？
不管如何，先坐定“秦景荣女朋友”的身份再说。
大夫人挣开她：“是你教唆罗恩这么叫的吧！阿瑜才走了几天，你们母子俩就妄图取而代之了？”
“阿芳——注意你的言辞。”
秦怀民低喝一声，众人立刻安静了。
“老大，你媳妇情绪不好，你好看顾好他。”
被点名的秦峰警告的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
秦怀民换了一副和气的语气：
“柴小姐，我是阿荣的爷爷，这两位是阿荣的大伯和大伯母，大伯母近来情绪不稳定，让你见笑了。”
柴晞恭顺道：“爷爷，您叫我柴晞就好。大伯，大伯母，初次见面。”
秦怀民又指向另一位夫人：“这是阿荣的母亲，阿荣的父亲常年在国外，今天见不到了。”
柴晞：“伯母好。”
秦怀民吩咐罗恩准备开饭，众人移步餐厅，秦景荣的大伯母跟在柴晞后面，悄悄拉住了她。
柴晞：“大伯母……”
“嘘……”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到柴晞耳边说：“你别以为拿下了阿荣就能坐享荣华富贵了……我告诉你……”
她紧张兮兮的瞄了瞄四周，压低声音说：“阿荣是个凶手……就是他害死了我的阿瑜……”
“什么？”柴晞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妇人。
大伯母：“你知道他是个警察吧，他利用他的身份抹去了证据，你别看他一副不愿意继承家产的虚伪样子……”
突然，她的话停住了，柴晞抬头，看到秦景荣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向了自己这边。
“快入座吧，马上开饭了。”
秦景荣语气硬邦邦的，深深地看了一眼大伯母。
柴晞这才注意到，从进门开始，秦景荣就一滞没有开口，像个背景板一样，存在感极低。
秦家的餐厅是欧式的装修风格，正中是一张长方形的大理石餐桌，上方一盏水晶吊灯把食物照的都带上了一层诱人的光泽，餐厅的一整面墙是收藏的各类酒品。
餐桌上是二十余道精致的中餐，其中居然有一道柴晞在国宴上才见过的“开水白菜”，佣人现场浇上高汤制成的“开水”，那花苞一样的白菜便像花朵一样向绽放了开来。
每道菜都精致又美味，佣人一直站在身后察言观色，时不时为柴晞夹着菜。
但柴晞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想刚才秦大伯母说的话。
这几天，原本“柴晞”的记忆已经大部分融合在了自己的记忆中，只不过一些关键的节点还在慢慢的苏醒恢复中。
但是刚才秦大伯母说的话，突然让她想了起来，“柴晞”回国后，一直在调查的事情里，似乎也包括了秦景瑜的死因。
当时，秦景瑜的案子由锦城市局和地方分局联合调查，那么“柴晞”一直在着手入职市局的原因是不是就也和这件事有关？
柴晞又想到，最开始，要和秦景荣相亲的事，还是“柴晞”主动请缨的。
她心思百转，吃的食不知味，觉得自己这故事线越来越复杂了，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柴晞”记忆里的线索。
秦景荣看到她一口饭夹了四筷子都没吃完，又拧起了眉。
饭后，秦怀民把二人叫到书房里，叮嘱了几句，还趁机敲打秦景荣：
“好好跟柴小姐相处，早点成家也早点收收心，别成天把心思都放在你工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上。”
柴晞心里直咂舌，心想果然豪门世家，无论在生意场上多么八面玲珑，一跟自己的后辈子女说话，情商都降为负数，有这么劝人的吗，这上来就贬低对方的话术，简直是要生生把人逼出逆反心来。
秦景荣带着柴晞回到车上，心情肉眼可见的更差了。
他缓缓地吧车开出去，途径一段漆黑的山路，秦景荣把车缓缓靠在路边，摇下车窗，问：
“介意我吸支烟嘛？”
柴晞：“你随意。”
秦景荣点燃一支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烟头的红焰显得格外刺眼。
“我哥在的时候，爷爷从来不干涉我的事。”
秦景荣猝不及防地开了口。
柴晞侧头看他，她发现在秦家的秦景荣和在警局的秦队，像是两个人。
秦队率性洒脱，虽然有的时候脾气差了些，但是整个人都充满了朝气蓬勃的生气。
而回到秦家的二少爷，气质沉稳，脾气内敛，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公子，整个人却死气沉沉的。
“你知道秦家的生意为什么能一直做的这么大，一直稳坐首富的位置吗？”
柴晞摇摇头，这一点确实很罕见，像秦氏这样的家族企业，历经几代人，还能越做越大的情况少之又少。
秦景荣笑笑：“因为秦家一直是’继承人‘制，就像皇帝传皇位一样，每一代，实际的当家人只能有一位，上一代当家人会把所有的权利交到继承人的手上，以保证企业的一致性，其他的亲族子弟只是按比例拿一小部分分红而已。”
只是这一小比例也足以维持大多数秦家人的奢侈生活了。
“爷爷的继承人是我大伯，我哥是大伯的独子，所以自然，我哥就是下一代继承人。他从小就接受各种精英教育，和我走的是完全不同的成长路子，他也确实不负众望的长成了一个完美继承人的样子，只可惜，在他已经开始逐步接手各路生意的时候，出了意外。”
秦景荣的手机震了震，他低头回了条信息，接着说：“我哥不在了，秦家就只有我了，大伯母丧子之痛外，还要看着本来到手的秦氏掌控权，落到了我的手里，一时自然难以接受，所以……”
秦景荣摸了摸腰间：“大伯母刚才在在饭前跟你说了什么？”
柴晞浑身一抖，他们的车停在了一条一看就没有什么人会进过的小路上，路灯都没有一个，诺大的黑夜里，只有眼前这一方小小的车厢内点着昏暗的灯。
柴晞看不清秦景荣的表情，但是她听到秦景荣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枪。
秦景荣靠近柴晞：
“她是不是说，是我杀了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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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晞：当时确实有点慌，了一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