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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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公主回来了！”
约翰·威廉姆斯远远的就挥手招呼着，狭窄的官道在他眼里就像是运动会的跑道，他是在终点加油助威的家长。
今天是她的宝贝女儿第一次独自出门，为此他已经忧心忡忡一整天了，但没办法，自己总会老去，在这个不由人类主宰的世界，女儿总是要学会独立。
“爸爸！”薇菈喊道。
远远的老约翰就觉着不对劲，咋看着这丫头，马上好像还背着个人呢？
渐渐靠近才发现，确实背着个人，还是个男人……
老约翰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循环突然不大流畅，血压渐渐升高。
这他娘的是哪来的小兔崽子！
你看他！手搂着哪呢？
然而不管老约翰此时有多么不满，秦生生此时已经被颠得快灵魂出窍了。
下马的那一刻，久违的幸福感从秦生生的心头涌现而出。
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呕……咳咳……”
薇菈将白马上挂着的包裹一个一个的递给老约翰。
“这个是在教会求的旧印符箓，才半夏，供应量很足，价格也不贵；这个是林莎修女给妈妈配的药，那几十颗血蟾魔种教会收了，直接抵扣了药钱；这三个包裹是购置的衣物，蓝色包裹是你的，红色包裹是妈妈的，白色包裹是我的；这个黑色包裹是我在集市上买的一些小玩意，你挑挑有没有你喜欢的。”
老约翰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慈祥笑容，“好的，薇菈，你做的很不错！”
他没有吝啬于对女儿的夸奖，但看到自家姑娘头也不回的就去轻轻拍打着秦生生的后心，关照的问他好点了没有，他的脸色开始不善。
这情形，像极了温柔的妻子在照顾她的丈夫！
“不生气！我不生气！我是个慈父！不能对我善良乖巧美丽可爱的女儿发脾气！”老约翰在心里默念着。
轻咳两声，老约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平静，“薇菈啊，这位小哥是？”
“是清醒世界来的试炼者，我在漩涡那边遇到的。他迷路了爸爸，您也说了夜晚的外面是多么危险,他需要帮助！我就把他带回来过夜了。”
薇菈确实是在回答着老约翰，不过她关照的眼神至始至终都盯着秦生生，没有望向老约翰一眼。
这让老约翰心中再次一痛。
“或许，人家小哥本领拔绝，拥有着能在野外度过夜晚的能力呢？我看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这时薇菈才看向老约翰，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的心脏刺穿，“爸爸，我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作为一个试炼失败后、堕落进深睡梦境不能回家的惨角，对和你一样的清醒世界来客多少会有着共情与感同身受。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冷血！”
“不，不是这样的！薇菈，你听我说……”老约翰被薇菈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慌。
“你一定是因为自己试炼失败了，心理阴暗的也见不得他人试炼成功！爸爸，我对你很失望！”
“唉，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好吧，你快带小哥进屋，给小哥倒杯热茶。”老约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心里感叹着女大不中留。
秦生生此刻也从眩晕中缓了过来，向着面前的老约翰打了个招呼：“叔叔好！我叫秦生生。”
“好，好！”老约翰无奈的应和着。
秦生生仔细地瞧了瞧薇菈，又看了看老约翰。
薇菈的脸型，是纯粹的东方女子的面容，柔和细腻，头发是黑偏栗色，这在神夏帝国东三州来说，很正常不过。
而老约翰的五官则是完完全全的西方特征，神夏帝国西四州人大多是这个面容。
所以你告诉我？薇菈是你女儿？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他有些好奇，扒拉着老约翰问道：“叔叔，薇菈是不是你领养的？”
老约翰一下子气愤异常，怒吼道：“胡说八道！薇菈是我约翰·威廉姆斯的亲生女儿！”
抿了抿嘴，他追问：“约翰叔，隔壁的农庄有住户吗？”
“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秦生生若有所思。
“他家男主人是不是原本是神夏帝国东三州人，而且姓王？”
“你怎么知道？”
老约翰惊诧之余，脱口而出。
这倒是轮到秦生生诧异了，他本来只是想口嗨一下，玩一玩前世烂梗的，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人听的懂。
“啊？”他发出了疑惑的语气助词。
更多了解后才知道，薇菈的长相随她母亲，他这老爹的基因是一点都没有显性继承。
在看到了生病卧床的阿姨的面容后，秦生生松了口气……
看这面像，薇菈至少是阿姨亲生的。
“约翰叔，只能说，您的基因不够强大。”秦生生心直口快。
“去去去！你懂个屁！薇菈继承的是我绝顶的智慧！”
秦生生看向老约翰高高在上的发际线，秃噜的脑门上三道杠，油光闪闪，“继承没继承我不清楚，不过约翰叔您确实是聪明的绝顶啊！”
老约翰完全没有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只觉得终于在秦生生的嘴里听到一句人话。
“现在知道讨好老头子我了？没用！我告诉你三天以后你哪来的回哪去，少打我女儿主意！”
“令媛确实秀美异常，我要说不喜欢，约翰叔你一定会觉得我不诚实，不过，我试炼成功后，应是要回归现实世界，也许日后探索梦境时会时常来探望，但我们注定只是有缘无份，约翰叔您不用多加操心。”
“哼！这样最好！”
闲聊许久，了解到老约翰其实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原本家里还是神夏帝国西部州城‘公牛州’里的贵族阶级。
18岁启灵成功那年，他降临梦境进行试炼，由于从小过着贵族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怎么见过世面，胆子小，楞生生的躲在野外的树洞里三天都没有动弹，错过了融合魔种的机会。
后来实在饿得不行，出来晃荡找食物，昏昏欲倒时，被薇菈的外公相救，后来他就和薇菈的母亲好上了，结婚以后继承了薇菈外公经营的农庄，与阿姨生下了薇菈，生活至今。
“城里的官方驻扎势力以低廉的价格，为我们这些野外农户提供旧印符箓，只需贴上一张，方圆百米内都不会有中位级以下的神话生物出没。城内是猫的天下，不具备种植与养殖条件。因此城里的蔬菜水果以及部分肉类供应，都来自我们这些城外的农户，靠着这么大一个庄园，我这一家子的生活一直都很富足惬意。”
这听的秦生生甚至有些羡慕，生在清醒世界底层家庭的他，吃一顿牙猪肉都已经是很奢侈了。
这也改变了他对于深睡梦境的印象，在清醒现实中被说的很可怕的试炼之地，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危机四伏，像老约翰这样试炼失败后无法回归的人类，日子也照样可以过地很幸福。
至少，老约翰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像秦生生现世的父母一样，把对自己女儿的爱与自身的利益挂钩。可见清醒世界的阶级矛盾，比深睡梦境里严重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