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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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案子虽然当堂判决下来, 后续还有很多执行方面的问题,沈庆云干脆的派衙差和王氏一起去李家将小儿子带走。
李四自然不甘心,但是在衙差的面前, 正如他将王氏典给张家一样,王氏无力反抗,这会儿, 衙差要带走王氏,带走他的小儿子, 他同样无力反抗。
“闹什么, 去给知州大人做工,是多少州城的人都求不来的好事情,你这儿子去到作坊也有人照顾, 还有钱赚,要不是知州大人不收,我媳妇都想去。”
吕衙差嘟囔道,李家的族长颤颤巍巍走过来打听消息,“这要小四他媳妇去做什么事情啊,还要带走小的。”
吕衙差见整个场面闹哄哄的,围绕的百姓都很惊恐害怕,
想起这知州大人上台之后拿下的衙差, 平时对百姓的态度, 就连代理知县平时也是令五申要属下对百姓要包容, 就勉强扯出笑容解释了一下。
“知州大人打算建几个布坊, 叫做什么制衣厂,还有食品厂,茶叶厂,这事情我们衙门都传开了, 不只是在州城建,我们宁德县也要建,王氏去做活,大人不会亏待她的。”
“那,那也不能把儿子带去啊,做短工也好,做长工也罢,都没有带着孩子去的,这带着去也不好干活啊!”
李族长见两个衙差态度和善,不像之前凶恶,就想说情。
“这是衙门的事情,大人说了,以后禁止溺女婴、禁止典妻、更不能卖妻子儿女,这都是犯法的,一旦被抓到,都要抓去修路,媳妇直接和离。”
“你们不要不当一回事儿,衙门打算把从衙门到宁州城的修路提上日程,他们宁德县的修下来,我们也要修上去,大人仁慈,不加征徭役,这就要拉犯人去修,等一开始,大牢的都要拉去的。”
但凡衙门征徭役这样的事情,就是百姓最怕的,如今虽然不征收徭役,但是要把人拉去修路消息一出,还是让李家的众人都害怕起来。
见吓住了人,吕衙差接着说道:“大人是一个好官,他上任以来,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很多,不说其他的,就单单说大人把什么过船费,修衙费,杀猪费,捕鱼费这些杂税都取消这点,大家今年都过了一个好年。”
“是啊,大人是好官,是小四家做错了,小四,就让你媳妇去吧,就当是典出去,没有回来罢了。”
李四抱着头蹲到地上,王氏抱着小儿子,转身跟着两个衙差就走了。
两个大的哭着要追出去,李家族人都拉着人,“你娘是去宁州做长工的,等你们这长大了去看她。”
李家族长也跟着劝道:“小四,你这媳妇长得老实巴交的,这跟着知州大人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也看不上你媳妇,你媳妇带着小的去,就是做长工挣钱。”
“真的,我媳妇不会嫁人去了。”
“真的,不会。”
李族长答应,他心里还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做知州大人家的奴婢长工,比在李家种地干活好多了,只怕这王氏回不来了。
这些想法,谢继宁自然是不知道的,沈庆云正在准备县试,谢继宁暂时放下这些事情,去看几个盐场。
“大人,这些地方姚将军将人救命出来之后就荒废了,再没人去。”
船上,吕捕快站在甲板上,和谢继宁讲述几个盐场的情况,虽然不懂谢继宁为什么要去几个地方,但是在衙门当差,就要学会一点,大人物做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作为下属听就是了。
对于盐场,谢继宁心里早就有打算,修桥铺路,水利工程,建学校,建厂,这些都要钱,紧凭抄家的那点钱,顶多能坚持个一年半载,这还只是试探着修的情况。
要是大规模的开动,只怕要不了半年,钱就没有了,到时候,再多的设想也不过是空想,谢继宁不愿意增加税赋,将这些压力压在百姓的身上,只能另外想办法。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山就是茶叶,药材,果干,等等这些林下经济,虽然宁州的木材交易占大头,但是谢继宁心里已经想好,之后要限制大宗木材交易,过度砍伐,对环境损害太大。
靠水,暂时不能发展海运,不能开海禁,就只能想到盐了。
宁州靠海,产盐,有专门的盐户,只是这个时代的盐生产方式落后,产量低,规模受到限制,同时落后的煮盐的方法还会对环境造成极大的危害。
泥石流就是其中的一方面,谢继宁知道有比现行的煮盐更先进的方法,就是晒盐,但是晒盐具体怎么晒,不在他的认知。
船行使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吴家屯后山的盐场,半年过去,除开港口还有中间门的围楼还在,损坏较少,曾经那些给盐户住的棚子都已经倒塌了,缝隙种植长出了些杂草。
在这场地里面,因为曾经煮过盐的原因,比杂草更多的是光秃秃的地面,倒是曾经被砍光的后山,看起来绿郁葱葱。
“大人,如今正是虫蛇鸟蚁活动的时节,大人要小心。”
谢继宁跳下港口,往下面走,吕捕快拿上一根棍子,在前面一边挥扫,一边提醒。
孙川和青山赶紧围着谢继宁,警惕的看着地面。
“咱们不用进去了,我也只是看看,”
韩自厚等人选中这地方作煮私盐的地方,一是看中这地方背人,好躲藏,第二就是这里的海岸线宽平阔,这一带都没有珊瑚礁石,都是平坦的沙滩,取水煮盐最方便不过了。
“走,咱们去看看另外的个地方去,这马永生一伙人选择这几个地方煮盐,这些地方一定有独到的地方,咱们看看去。”
“主子,你看今天来看着盐场是有什么打算啊!”
谢继宁解释道:“咱们太穷了,我看看这盐场,能不能捡起来用用,制点盐,换点钱。”
青竹笑着说道:“文大人听到这消息一定高兴,他一直为大人你花钱入流水担心。”
谢继宁笑着说道:“花钱的时候还在后面,文大人担心早了一点,现在都才刚刚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就开始担心了。”
青竹几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幸亏文大人如今不在,不然要自家大人气个半死。
接下来的时间门,谢继宁又去看了另外个,最终选择其中的一个,放弃另外两个。
虽然都是合适的海滩,但有两个只是占了隐蔽的好处,其他方面不够完美。
谢继宁要弄的盐场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能找到更好的选择,就选择放弃了另外两个,只留下两个。
回到县衙,简单的趴了几口饭,谢继宁就拿出纸笔,将盐场的地图画下,又将宁德县的几个盐场的位置也看好,打定主意之后去看看,去试验关于晒盐的事情。
县试的如期而至,谢继宁只能先放下其他的事情,专注在县试上面。
谢继宁忽然发现自己老了,看着县试的这些少年青年,谢继宁不可避免的回忆自己当年的县试。
有一种说法,当人开始回忆过去的时候,就证明他年纪大了,虽然加上上辈子,谢继宁已经不年轻了。
“大人,我还记得,你当年就是县试的时候被刘夫子收为弟子的。”沈庆云笑着问旁边的谢继宁,显然,开始回忆过去的不仅仅是谢继宁。
“那时候,咱们怀安县的读书人都想拜夫子为师,结果冒出了一个八岁小孩,大家都心酸得很。”
“我记得当时八岁,县试结束之后,就拜师父为师了,其实在更早之前我已经见过我师父了,有前缘在的。”
见沈庆云过来这么多年了,口气还是这么酸酸的,谢继宁只能解释一下。
就如同刘方杰一辈的人酸刘方杰收了谢继宁这么一个弟子,谢继宁的同辈的人都酸谢继宁能拜刘方杰为师,这种情绪在圣旨下来,刘嘉盈成为太子妃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沈庆云虽然口上酸,但其实比较想得开,不然也不会在一起过来的这么多人中,被谢继宁委以重任,将宁德县交给他。
“当年夫子是在你县试之后收徒,如今的你有想收徒的想法吗?”沈庆云随口一问,旁边的陈骏还有几个书吏都心动不已,思绪万千。
“遇到合适的,也不排斥,”谢继宁一直以来就有些好为人师,有什么都喜欢讲解,对于收徒弟,倒是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