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投资的希望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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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在魔都交大分校附近。
在那里，蜿蜒的东江流向由东向北，转了一个精确的直角弯，与另外两条支流组成了一个河流的十字路口，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景观。
高思循着微信定位的地点，把车停在了江滨小路旁边的一间破旧平房门口。
四人下车后都大皱眉头。
“你确定你找的地方对吗？”赵梦鸽问道。
“不知道，按照微信定位的地点，就是这里。”高思没有上前敲门，而是掏出手机开始联系。
不到一分钟时间，平房的小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三四十岁的高大汉子。他看到门口停着车，还下来4个人，就猜到了高思的身份。
“您就是高思老师吧，我是邓雨。”汉子很热情地跟高思打招呼。
高思险些晕倒。
邓雨来自于高思的创投微信群。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杯咖啡和几块糕点一起拍摄的一张照片，微信昵称叫做“无声的雨”。高思确实没有认真确认邓雨的性别，但是，从头像到昵称再到真实名字，这尼玛就是地道的女人啊。
高思潜意识里比较偏爱女生的项目。虽然他自己从来不承认这一点，但只要看他投资的项目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这一次，高思绝对是被坑了。这位邓雨，毫无疑问是一名抠脚大汉。
高思瞬间恢复笑容，答道：“对，我是高思。这几位都是我的合伙人，赵梦鸽、庄祖琴，这位是李里。”
大汉冲着几位美女傻笑见礼，然后说道：“几位老师进屋来看吧。”
平房里没有开灯。
大家从外部进入，更显得里面十分阴暗。几个女生都面露疑惑，只有高思面色坦然。比这更加穷困潦倒，还坚持创业的人，高思见得多了。
穿过昏暗的门厅，邓雨带着大家走近里屋。
里屋大概有十五六平方米，原本是一间卧室，已经被邓雨改造成了厨房。
厨房里没有炉灶，但是烤箱、空气炸锅、搅拌机、研磨机这些东西一应俱全。在屋子的最里面，还有一台大个头的机器。机器的样子类似于一个洗碗机，只不过，洗碗机的外壳是用粗糙的有机玻璃板粘合成的。
所有的设备都不太干净，上面残留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残渣。地板上也到处都是污渍，看起来像是酗酒之后的呕吐物，看起来十分恶心。
只有高思一人跟着邓雨进屋，赵梦鸽、庄祖琴和李里全都留在了门口张望。
邓雨见状，连忙解释：“没事儿，这里就看着比较恶心。不过我每天晚上都会收拾的。这些都是干净的食材，都可以吃的。”
好像是为了证明东西干净，邓雨从旁边的容器里崴了一勺屎黄色的奇怪糊糊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高思见状赶紧说道：“不用演示了，我们相信你。给大家讲讲你现在的项目进展。”
邓雨看到几位美女嫌弃的表情，一脸无辜地说道：“我的设计理念是这样的。我把所有食物都分成气味、味道、口感和层次四个维度。”
“气味主要来自加热后可以挥发的物质，味道是我们的味蕾能品尝出的酸甜苦咸鲜，口感是食物的质地给我们的感受，比如说整粒的花生与花生碎不一样味道，花生碎与花生酱又是不同的口感。层次，就是上述三种感觉释放的先后顺序不同带来的特殊体验。”
“把握住气味、味道、口感和层次，就等于抓住了食物的精髓。”
高思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理念。
邓雨继续说道：“所以呢，我用食物料理机把各种食材处理成不同大小的小块。然后用面粉、果胶这样的粘结剂把它们组合起来，再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这样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美食体验了。”
高思再次点头，说道：“能不能给我们举个具体的例子？”
邓雨打开冰箱，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曲奇饼干。
可以看出，每一块饼干都不完全一样。有的装饰着葡萄干，有的上面有一抹巧克力。每一块饼干上都有着繁复精致的花纹。
赵梦鸽主动拿了一块。发现上面除了漂亮的花纹，还有一行很细小的字：你笑的样子最好看。
看到这写在曲奇上的情话，赵梦鸽不禁嘴角上翘，微微笑了一下。
“能吃吗？”赵梦鸽问道。
“可以吃，我很注意卫生的。你们也尝尝。”
大家一人拿了一块，仔细端详上面的花纹和文字。曲奇精致得有些不可思议。
曲奇入口，所有人都连连点头。
比起脏乱差的厨房给人的不良观感，曲奇的味道简直出奇的好。
“好吃好吃。”
“味道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吃多了。”赵梦鸽此时已经想直接跳过品尝环节，进入投资流程了。
邓雨受到了鼓励，立即兴奋起来。
“我还有别的样品，老师们都尝尝吧。”
他再次打开冰箱，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这是一个圆形的奶油蛋糕，尺寸也就只有3英寸左右。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个头很迷你的小蛋糕上，竟然放满了缩小版的草莓和芒果块。小小的草莓只有指甲大小，但无论外形还是色泽都惟妙惟肖。
仔细看去，小蛋糕上面还写着一首小诗，字迹隽秀清晰，绝对不是用普通的蛋糕裱花机能实现的。
邓雨把小蛋糕也切成几块，分给众人。
等到蛋糕入口的时候，赵梦鸽已经急不可待地想要给邓雨投资了。因为小蛋糕的奶油下面，并非是一整块蛋糕，而是分了很多层次。麦香、坚果香、巧克力香、奶香、水果香……这些香味互相穿插，刺激着她的感官。她瞬间理解了邓雨所说的层次的意义。
就在大家好评连连的时候，高思却突然问道：“你打印一块曲奇饼干，需要多长时间？”
“很快，没有细节文字，只是摆放葡萄干和坚果碎，大约2分钟就够了。”
“如果在上面写字呢？”高思追问。
“那也不慢，10分钟以内也搞定了。”邓雨不假思索地回答。
高思摇头道：“10分钟生产一块饼干，如果走高端定制的路子，倒也还能接受。但是，这种生产效率，恐怕是开不了连锁店的了。”
赵梦鸽想了想，高思的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产品再好，客户再欢迎，但产能受限也毫无意义。
10分钟生产一块饼干，1小时六块饼干，这样的饼干你打算卖多少钱？
一瞬间，赵梦鸽刚刚燃起的投资激情就被彻底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