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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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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纾这声“好”字落下, 他便倾身覆了上来。明仪憋红了脸,羞于启齿:“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要……”“起夜?”谢纾在她耳旁轻轻笑了声, 抬手在她平坦小腹的鼓胀之处摁了摁, 激得明仪揪紧了锦被。原来他知道。小腹那被他来回摁压着,传来阵阵紧迫感, 明仪羞愤难当:“让我去。”“好。”谢纾低沉应道。明仪刚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惊得睁圆了眼, 倒吸了一口凉气。谢纾这个骗子。*次日清晨卯时, 永寿堂谢老太君处。谢老太君身旁的嬷嬷伺候着老人家起身用早膳。老太君执掌园中中馈多年, 依着惯例问了几句嬷嬷园子里的事。嬷嬷一一答了,倒也没什么特别之事,各院里都安好。只是……明仪和谢纾住的苍翠院那……“适才听院里的婢女婆子说, 那院里昨夜动静闹得有些大。”老太君抿着香片茶笑问:“打起来了?”“那倒没有。”嬷嬷赧然,附在谢老太君耳边耳语了几句, “虽说年少夫妻精力旺盛, 可这到底过了些。”嬷嬷目光闪烁:“今儿一早,殿下身边的云莺把床单被褥都给换了。只说是为着殿下喜洁,每日都得换。可眼瞧着,被褥换了, 殿下人还没起呢。”谢老太君:“那谨臣呢?”“今儿一早便出门了。”嬷嬷道, “您也知道摄政王这次回来, 就是为了处理苏……那事, 此事棘手, 怕是这阵子有的忙活。”谢老太君摇头叹了声:“谨臣太像他父亲。”*清晨, 苍翠院主屋。明仪面上赤潮般的红晕尚未褪去, 小腹处还隐隐有些胀意。她睁着眼靠在卧榻上, 枕榻之侧早已冰凉,谢纾早在她醒来前便离去。云莺提着只红木大食盒推门进来,边将食盒里装着的苏式小点放到卧榻旁的圆桌上,边道:“王爷知道您喜欢用小点,一大早特意命人把这姑苏的名点都搜罗了来,说是给您尝尝鲜。”“婢伺候您起身吃点?”明仪抬眼瞥了眼圆桌上精致喷香的小点,想起谢纾,淡淡道了句:“不了,没什么胃口。”*新堤善后、流民安置,以及先前他们在运河之上遭遇的那场刺杀,都需处理。而后连着几日,谢纾都出门在外。姑苏虽也地处江南道,只此处到底是谢氏祖居,谢氏百年来扎根于此,在此地根基深厚,并非能让人轻易撼动的。再加上谢氏是温氏从前的夫家,苏晋远顾着温氏,也不至于会乱来。故而,明仪自跟着谢纾踏进姑苏起,便进入了一处安生之地。谢纾性子冷淡,同谢家其余人宗亲关系淡淡,唯独同抚养自己长大的祖母和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自小一块读书的小叔谢晗尚算亲厚。自长子过世后,谢老太君的身子便一直抱恙,一到雨天便直不起身子,只能躺在榻上。偏偏这几日,天不见好,老太君又犯了

病。谢老太君呆在屋子里养病,也不见人,前些日子接下的邀约帖子便也一一拒了。只其中一封帖子却让谢老太君犯了难。明仪这些天日日来陪老太君,听说了此事,便问了谢老太君身旁伺候的嬷嬷:“是何帖子?”嬷嬷回道:“这帖子说起来还与殿下有关。”“早前殿下您在京城办了场义卖会,为江南道百姓筹款赈灾。这事引得各地有名望的官员乡绅纷纷效仿,姑苏也有。”“今日午后在开元寺有场义卖会,本也邀了老祖宗前去,可眼下瞅着老祖宗是去不了了。”“本也无甚大不了的,只那义卖会上,有老祖宗看上的名家真迹,她眼馋那东西多年,眼下错过这机会,怕是再难得了。”明仪倒是对姑苏的义卖会起了一丝兴趣,这些日子呆在园子里也闷得慌,于是便对嬷嬷道:“既如此,不如我代老太君去一趟。”嬷嬷自不好擅作主张,将明仪的意思跟谢老太君说了。谢老太君倒是同意了,只嘱咐了入夜前定要回来,虽知明仪身旁有谢纾的暗卫跟着,姑苏又是自家门前,可还是派了人手加护明仪,才放心让她去了。*姑苏开元寺,虽不比京城大慈恩寺庄严肃穆,倒也香火鼎盛。今日为着义卖会,来了不少城中有名望的乡绅官眷及富商,寺门前停满了马车。明仪到开元寺之时,义卖会方才开始。她递上名帖,由寺中沙弥引着去了主办义卖会的佛堂。佛堂人声鼎沸,中央的高台之上正叫卖着此次义卖会上的义卖品。明仪刚一踏进佛堂,便见到了一位熟人。苏涔。谢纾名义上的表妹,苏晋远那位才貌双全,兼有姑苏第一才女和大周第一美人之名的外甥女。她从金陵省亲回来了?此刻她正坐在义卖会上首,一身锦绣织成红杉,配着石榴红裙,一袭盛装光彩照人。身旁几个妇人不时朝她凑趣,似是正恭维她。多半是夸她貌美又身份贵重。苏涔满脸皆是自得的笑意,俨然似是这场义卖会上的主角。明仪自小众星捧月,瞧见这场面倒也见怪不怪。义卖会上人多,苏涔本也注意不到明仪,只不过明仪来的时候义卖会已经开始,人早都到齐了,她才姗姗来迟,难免引人注目。明仪戴着帷帽,旁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可苏涔却一眼认出了明仪是当初在金陵城灵谷寺见过的那个女子。苏涔手心紧了紧。身旁有人问起:“这来的是谁?瞧着从前没见过。”苏涔朝她嬷嬷使了个眼色,身旁嬷嬷会意,忙似是而非地提了一嘴:“我先前倒是见过一回,似乎是个富商新纳的小妾,出身风尘,不过一个贱籍。”身旁几个女眷见状附和。“一个贱妾还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世风日下。”“没法子,谁让有些不长眼的男人偏爱宠这起子不要脸的狐媚。”“这身段瞧着倒有几分颜色。”“没颜色哪能勾搭上富商。”“瞧

你们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来的天仙。再有颜色,还能比得上阿涔吗?”“说的是,咱们阿涔那可是大周第一美人。”苏涔笑笑,这些话让她心里颇为熨帖。明仪来的晚,只能坐在靠后排的位置。她没留意苏涔,只盯着台子上的义卖品。她这回来是带着谢老太太的嘱托来的,定要拿下前朝名相沈思谦的真迹。十几件义卖品过去,终于轮到了谢老太太看上的沈思谦真迹。沈思谦的真迹一帖难求,故而起拍价是一千两。每次叫价,需加价一百两。明仪估摸着这字帖虽难求,但价值有限,两千五百两也就到顶了。待有人叫到两千两时,明仪便直接加价:“两千五百两。”果然,在明仪喊到两千五百两时,义卖会上便没了声。台上帮着义卖的僧人:“若再无人竞价,此物便归这位女施主所有。”僧人话音刚落,自上首处传来一温温柔柔的女声:“三千两。”明仪朝叫价的女子望去,不由细眉轻蹙。苏涔本对那副字帖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瞧不惯明仪得到心想之物,又听身旁人说起谢老太君惦记这字帖良久,便动了心思。兼之今日她来此本就是想借义卖会之名出出风头,恰好一举三得。三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一个妾未必能拿出比这更多的银两。更何况那富商再宠他妾室,也该掂量掂量,要不要为了一个妾室,得罪她苏家人。苏涔正这么想着,却听那妾室加价道:“三千一百两。”苏涔:“……”众人探索的目光纷纷朝明仪看去。见明仪分走了众人的目光,苏涔心头一堵,不服输道:“四千两。”原本开价一千两的字帖竟被叫到了四倍之多,众人纷纷朝苏涔投去惊叹的目光。见众人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苏涔唇角微扬。四千两,她就不信这妾还能叫得比她高。明仪直接叫道:“四千一百两。”苏涔:“……”这女的她家男人到底是哪个富商?竟有那么多闲钱给个贱妾挥霍。且她叫就叫了,每次还只添一百两。苏涔忍无可忍,她既出了价,便一定要拿下,否则她以后脸往哪搁。“五千两。”苏涔道。她就不信,五千两,那妾室还能……明仪淡淡朝苏涔望了一眼:“五千一百两。”苏涔还待再加价,身旁的嬷嬷喊住她,在她跟前耳语:“姑娘,咱们来时只带了五千两银票,再多便拿不出了。”苏涔指尖在手心掐出红印,拿绢扇遮住脸上的不甘。嬷嬷忙找补:“不过是个商户的妾室,姑娘您与这等身份的人争,实在不值当。”“沈思谦的字帖,苏家也不是没有。”苏涔心中恨恨,脸上却强笑着:“嬷嬷说得是,罢了,这字帖我不要了。”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将字帖让给别人的意思。明仪以五千一百两的高价得了字帖,多少让在场众人对她产生了好奇,纷纷朝她侧目。有不少人寻问明仪

的来历,话头递来递去,最终得知——这是个有几分颜色的富商妾室。明仪得了字帖,便不再多留,命云莺取了字帖,转身朝佛堂外走去。佛堂大门“嘎吱”推开,外头阵风涌入,吹起明仪帷帽前的轻纱。如玉的脸庞落在佛堂众人眼前,一瞬佛堂皆静。如果这般倾国倾城叫做“有几分颜色”,那所谓的大周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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