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宝珠[清]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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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模式持续了小半个月, 直郡王请兄弟几个听戏, 老九没去,就有人憋不住问出来了。
“十哥你和兄弟们说说, 九哥他到底在忙活什么?”
十四阿哥起的头,立刻有人跟进。
“十弟那表达能力,还是算了吧, 同在工部, 八弟知否?”
明知八九关系寻常, 还把话题引到胤禩身上,本来就有挤兑的意思,不过老八向来绷得住,忍性不是一般的好, 哪怕听出话里的调侃,也不恼不怒,回说:“哪怕同在工部,我与九弟碰面的时间也不比旁人多,能让九弟推却应酬日日早归,想是九弟妹的功劳,我是这么猜测的。”
胤誐抚掌:“还真就猜对了,我九哥忙着同满京城的女眷抗争,没工夫搭理咱。”
等等,你说啥?
总觉得好像是幻听了,竟然听见老十说老九和满京城的妇人卯上了。
众皇子面面相觑,五贝勒胤祺笑道:“十弟再说一次,我方才没听清楚。”
胤誐才是满心惊讶:“这都快成传奇故事了,哥哥们竟没听说?”
“事情要追溯到九哥收拾家当出宫那会儿,听说五嫂和九嫂在慈宁宫遇上,五嫂看小侄子活泼可爱,就表达了自己的艳羡,九嫂取笑她,说多抱抱阿圆他们没准能给招来一个。往后没两个月,还真就有好消息了。这事通过五嫂之口,在皇子福晋之中传遍了,又在诸位嫂嫂的共同努力之下,上至宗室福晋下至官员妻妾都听到风声,本来还要观望些时候,没想到太子妃跟着也传来好消息,还在观望的就坐不住了,一大波女眷往铁狮子胡同挤去,恨不得踏破九贝勒府的门槛。”
说着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又道:“太子二哥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九嫂连接了十几张帖子,有做寿的,有芳辰酒,有妯娌小聚,还有什么满月抓周……你能想到的借口全让皇城根下的福晋们找齐了,她们就是这么能耐!偏九嫂再好说话也没有,九哥生怕她一水儿的全应下,近来忙着装病呢,说要让九嫂衣不解带守在床前,还放出话去,让她们求神拜佛找对地方,他那是严肃正经的贝勒府,没开放求子这项业务。”
直郡王听得高兴,也端起茶碗灌了一口,紧接着就是噗的一声,他将满口茶全喷出去,坐旁边的太子爷满满都是嫌弃,恨不得换个位置。
他逼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老十身上,进而忽略老大。
还坚强的笑道:“闭门谢客不就得了,哪用得着他亲自守着。”
除去胤禟本尊,这件事情上,老十这个最近距离的旁观者可以说很有发言权,他伸出食指,摇了摇:“太子二哥也太小看这些成亲多年烧香拜佛求子而不得的福晋,她们是把九嫂当救命仙丹了,哪怕九哥这么努力,九嫂还是见了不少人。前有康亲王福晋,后有肃亲王长媳……见过九嫂之后她们心中大定,回去就来了一出霸王硬上弓,连睡了三五天,现在积极做准备呢,只等满两个月就请太医来切脉。”
老十说得笃定,众阿哥只觉得恍恍惚惚。
假使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这他娘的也够吓人了。
三阿哥很是怀疑:“十弟你这个故事讲得很精彩,比茶馆里说书的还好听。”
老十眯了眯眼:“知道你们不信,不信咱们试上一试。”
这不错!
“你说,怎么试。”
“随便哪个兄弟找个由头在自个儿府上整治两桌,去个帖子请九哥九嫂,顺便放出话去让皇城根下人人都知道,然后等着看呗。”
眼瞧着没人自告奋勇领差事,老十又道:“不然这样,咱们凑个份子,外头吃去。”
他说着就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
有人带头事情就好办了,大家伙儿排着队给掏了钱,他们推举老大出面,胤褆倒也没拒绝,心说回头事情真如老十所说的闹大了,掏了钱的谁也别想跑,一并去乾清宫挨训。
这么想着,他回去就写了帖子,装模作样给兄弟们发了个全,当然没落下老九。
这事根本不用刻意去宣传,不少人看见直郡王府的管家跑断腿儿,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这位爷在饕餮府订了两桌,请众阿哥并福晋吃茶。
那些绞尽脑汁都没成功见着九福晋的立刻就有了主意。
直郡王请客的门槛设得高,要去蹭吃难度太大,这不妨事……装作偶遇就行。
胤禟还纳闷,这老大平白无故的请什么客,一转身他就得到消息,底下说在直郡王请客当日饕餮府所有房间并堂子里的席面都订满了,去下订的有各大王府、贝勒府、大臣府上管家,至今没盼来嫡子的都到齐了,宠妾灭妻想给心肝求个儿子傍身的也来了。
因为价钱的关系,饕餮府开张三四年鲜少有满堂的时候,胤禟草草估算过,哪怕都往全素的点,这波他也赚大了。
既能赚这么一大笔,他也懒得和老大计较。
是的,没错,胤禟已经明白过来,说什么请兄弟小聚联络感情,这就是个坑。虽然是个坑,只要想到进账,他就准备义无反顾跳了。
当晚,胤禟拿帖子给宝珠看,宝珠看着就想起一桩旧事,笑道:“饕餮府我知道,听说是京中最贵的食肆,一盘白水煮菜心的价钱能抵小老百姓整年嚼用,那头刚开张我阿玛就吵着要去,额娘说咱们有钱也不当那冤大头,无论如何不让账房支银两给他,我阿玛一个不高兴,就查了上那头吃饭的官员,偷偷把家财万贯但是来历不明的全弹劾了一遍,这才神清气爽回府来。”
刚听了个开头,胤禟就对措辞有看法。
饕餮府的菜色标价是高,可成本也不低啊。
再者,他们压根没卖过白水煮菜心,那些个素菜反而费工夫,几盘菜心得用整只鸡来吊汤,鸡肉丁点不取,全打发给帮厨了。摸着良心说摆出来的每道菜都很上台面,要格调有格调,要新意有新意,请客吃饭倍儿有面子,开张之后就风靡京城。
他这幕后老板还没乐上几天,却遭遇一波寒流,熟客猛然间少了一半,官府频频来查。
要不是有他,那回绝对挺不过。
为了解决麻烦,胤禟险些将自己曝光出来。
结果到今天,福晋说,事情是她爹搞的……此时此刻胤禟只想给自家岳父跪下,他心里又有个声音说,难怪能娶到宝珠,因为提前一两年就接受了岳父的考验。
这么想,倒也不亏。
看他突然走起神来,宝珠伸手晃了晃:“想什么这么入迷?”
胤禟没回她,反而伸手去摸她今日戴的景泰蓝耳坠,摸了几下才问:“老大发来的帖子,福晋可想去?”
宝珠捧着胤禟俊朗的脸,笑眯眯说:“是有些兴趣,可爷这几日不是伤着肠胃?哪能吃大鱼大肉?咱们还是往后有机会再去。”
胤禟还想借这个机会为饕餮府正名,猛然间听到这话,险些给噎着。
他才想起来,自己最新找的借口的确是肠胃不好,因为最近“出事”太多,为增加可信度,他还找了胡老来演戏,收效的确不错,这两日宝珠都陪着他,嘘寒问暖亲手煲汤。
作为被呵护的对象,他痛并快乐着。
是没可怜到茹素的地步,每日都能见着肉,不过也就是清淡的肉粥肉汤。能去饕餮府吃一顿,并且由老大做东,多好的事!他眼看都等不及了,福晋蒙头一闷棍,提醒说自己扯得谎跪着也要圆回去。
胤禟瞬间生无可恋,瞧他那样,宝珠笑欢了,她在胤禟脸上掐了掐,而后促狭说:“真当我是傻子?你说你头疼我信,头疼还能转移到腰上腿上,谁家头疼这么洋气?”
瞧宝珠那样摆明早就看穿了,到今日方才拆穿……分明是想看他把自己坑进去。
胤禟张嘴咬上宝珠的脸,也就轻轻磕了一下,还没使上劲儿就心疼了,恼自己夫纲不振,又闷头反省起来。别家爷们恐怕永远不会将这一面展示给福晋看到,他们总希望自己是英俊的高大伟岸的。胤禟先前还好,近来学会了让福晋心疼的方法,日日装病,变着法作天作地。
作起来利索,被拆穿了羞耻感爆棚。
宝珠笑到胃疼,伸手抱着胤禟劲瘦的腰身,扑在他怀里蹭了蹭,“去,当然要去,多吃点都补回来才好。”
胤禟还想闹脾气,心说得让宝珠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结果宝珠这么一扑,他妥协了,眨眼之间把原则忘光,抱着好一阵亲香不说,还闷声解释道装病那都是权宜之计,否则就要没完没了。
这一刻,宝珠真觉得自己抱的不是相公,是乖儿子,索性她没说出口来,还连声附和:“是是是,爷这么疼我,我真是天字一号的幸运。”
第98章 反省
到直郡王宴客这日, 饕餮府客盛如云, 胤禟带宝珠赴宴, 乘的是新鲜出炉的琉璃八宝轿,内里空间比马车窄了不少,胤禟非挤上去来个二人并坐, 哪怕这一路规规矩矩, 轿子摇晃间也难免蹭出些热意。
宝珠咕哝说还是马车好, 非但走得稳,里头还宽敞。
她声音不大, 也让抬轿那八人吓得心里一哆嗦,在九贝勒府伺候的都知道福晋在爷心里的分量,福晋嫌他们轿子抬得晃荡, 回头不得丢了差事?
殊不知胤禟也有同宝珠看法相左的时候, 他早先也觉得轿子独坐还成并坐太挤,既舍不得同福晋分开, 又怕委屈她,故而出门总是坐车……如今看来,坐轿别有一番情趣, 这么晃悠着更好, 摩擦摩擦才能烧起来。
心里头这么念叨, 面上倒是分毫不露,他伸手揽紧宝珠纤腰,将她扣在自个儿怀中,又因为心痒难耐在近在咫尺的粉嫩耳垂上舔了舔, 说:“孙子兵法军争篇里有一句‘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大丈夫很该如此,爷坐得稳,爷不动如山,心肝你靠过来,别为难轿夫了。”
亏得伺候九爷时间长了,见多了这等场面,否则轿夫保准一个趔趄。
当他善心大发,还知道体恤下等人的苦,都感动得五体投地了你给我听这个?
想想福晋何等颜色,爷变着法耍流氓也不稀奇。
轿子嘛,晃晃悠悠是情趣,不像马车,颠颠簸簸伤屁股。
这番话,可以说是当街说的,索性这前后来往的达官贵人多,寻常百姓都让到两侧去瞧热闹了,才没让大家伙儿听见……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暴露出去,除去轿夫以及跟着伺候的赵百福等人,四贝勒也撞了个正着,为了让女眷那桌坐满,老大说了,让他们把福晋带上,至于那些个莺莺燕燕就留在府上,别领出来碍眼。在这等不触及原则的问题上,胤禛从来都很配合,正好,他和乌喇那拉氏也是坐轿,他在前,福晋在后,听苏培盛说前头随轿的是九贝勒府的奴才,胤禛低声吩咐一句,让他们赶两步。
苏培盛不敢揣摩主子心意,他只是应和一声,同时给轿夫递去眼色。
因为胤禟非常享受同福晋坐轿,他们走得要多慢有多慢,那节奏就跟临溪游春似的,四贝勒府一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赶了上去,胤禛正想掀开轿帘一瞥,就听到那段骚话。
孙子本人听了会不会气活过来他不清楚,只知道兵法这科是皇阿玛亲自教的,至少排行靠前这些皇子都是……那时老九的表现不好不好,今儿个倒是狠狠博了眼球。
人家说行军打仗猛起来如燎原烈火,快起来如疾风肆虐……
你是咋说的?
有胆你重复一遍。
胤禟真就有胆,看宝珠不乖乖趴着还想起身坐好,就将左手蹭进衣摆,顺手在她雪嫩腰肢上撩了撩,这一下就把人撩软了。
看她双颊红扑扑的,胤禟还不收手,一顺嘴还念出两句诗来。
“锄禾日当午,福晋坐轿苦。”
“床前明月光,看着心里慌。”
他这儿还没完,胤禛听不下去了,当即咳嗽一声。
要让胤禟从这一声里听出边上是谁委实强人所难,他眯了眯眼,跟着勾起轿帘一角,往外头一瞄。
“哎哟,是苏培盛啊,这么说轿子里是四哥?”
“你这奴才也不早说四哥在边上。”
“对了,四哥何时赶上来的?”
……
胤禛黑着脸看过去:“恰好就在你说不动如山的时候。”
噢,是这样。
胤禟点点头:“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四哥我看错你了,你竟然偷听我和福晋说体己话儿。”
胤禛恨不得一巴掌糊他到天边去,你敢大街上说体己话,你还怕人听去?
等等。
这他娘的是体己话?
你家体己话长这样?
哪怕早知道老九是个不着调的,让他亲身经历这些还是太残忍了,胤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他拒绝和脑疾患者做任何解释,松手放开轿帘,同时吩咐苏培盛走快些,少磨蹭。
胤禟也跟着放下轿帘,与此同时,宝珠掐着他腰间那点儿肉肉拧了半圈,还贴在耳边咬牙切齿说:“你今晚就睡书房去,反省不好别进我屋。”
胤禟恨不得泪洒当街,连声哄说:“福晋,好福晋,你就可怜可怜爷。”
宝珠丝毫不为所动,又是一个眼刀飞来:“你闭嘴,不许说话。”
胤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