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更替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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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是从古存在至今依旧的怪物,经历过陨星碰撞形成的大地,目睹过火山与熔岩在地面上共舞。我游行在最原始的岩石之上,在在历经熔岩冷却后形成的陆地上留下了我爬行的足迹,后来我进入了海洋,漂泊的暴雨伴随着乌云遮盖了整个世界,直到天外的水开始倾斜,坠入火山之中,沸腾的气泡伴随着诞生的生机共舞,经由水流散开,浮动着的生命在海水之中舞动,它们散发着喜悦,从我的身边流过。
后来生命的诞生,促使了物种的起源,在植物生长时生物的起源也开始了萌芽,微小的它们相互聚集,成为了最开始的那一批造物,它们蜷缩在我的身体上,在那些鳞片的缝隙中游动着,慢慢的开始了进化,它们从活物又变成了死物,静静的贴在我的鳞片上,吞吃着水流吹来的海藻,享受着成长与死亡间的过程,我有些诧异,随后放弃了思考,闭合上了双目静静的盘卧在深海的海床之上,陷入了悠长的沉睡。
时间在悄然间流逝,海洋也因此而变得冰冷,并结成了冰川,寂静而无暇的纯白遮盖着我的双眼,有些疑惑,于是放弃了与海洋融为一体的身躯,脱离了自我落入大地,漫无目的的向着四面八方前行,微风吹动着冰渣,雪花自空中落下,于是,张开口吐出了气流,将生命的膜覆盖在天空之上吸收着日光,满意的点点脑袋,便继续了爬行,观看着冰川之下的奇迹,源于生命的奇迹,死亡所不曾拥有的奇迹。回头望向了海洋,却发现那里早已变做了冰川,躯壳之上的生命与植物在沉睡中消散,化作冷却后的岩石,刻进了我的鳞片之中。
它无聊的思考着,吐着蛇信,抹灭了这个世界上的锚点,再次从清醒陷入了沉睡,在时间的长河之上安然的枕着岁月入眠,而后被大浪扑醒,无色的躯干再次被洁白所覆盖。
它扭动着身躯进入了世界,在生机显露的大地上观望着,如同剧院之下的观众,隐藏在进化的角落之中,望着舞台上的它们兴衰起落,望着它们胜败生灭,望着它们在一次次的更替与进化之间逐渐被时代抛弃,而后被新生的它们占据原本属于它们的领地,看着它们从海洋中来到陆地,看着它们被动的进化着身体以适应这个世界,看着它们分成了两类在这片蛮荒的大地上厮杀,随后陨石落地,剧院落幕,又是一场史诗的故事遗落在角落。
它看到这里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自己是有一个目的,是为了让什么完善。但破碎的记忆与残缺的思维并不经得起回忆。它想了想,再度放弃,陷入了最后的沉眠。
陨石之后的故事在生机中续写,生来的躯干与灵智在一次次进化与成长中逐渐完善,不完美的平凡,从树上落下,在平原之上奔跑,在地面之下建巢,它们从它们变为了他们,他们学会了学习,学会了共存,学会了在石壁上刻画,从最开始的火苗在树枝上燃起,再到后来学会了缝纫与造屋,他们的智慧在黑夜中燃起的火花内碰撞交汇,而后衍生出了文字与神话,部落的故事演变为了神话的战争,毫不相干的图腾与其他的动物相融为了一体,再经过洪水冲刷,新生的大地之上,一位帝王隔绝了神话中的人神共居,一位擅长种植的先祖传播了吃饱的方式,一位被尊称为黄的帝王挥舞着手中的青铜剑开辟了一个不朽的故事。
故事在生灵的起伏间转动,文明在岁月中留下了厚重的痕迹,一位位先祖,一代代相传,在散播的大地之上开阔着,直到,有人找到了它。
“我请你帮我一个忙”
“代价呢?”
“你会成为被所有人记住而后又遗忘的角色”
“仅仅只是为了这样吗?”
“这是一个循环的故事,而破除它的方式是让文明凌驾于一切之上”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不,这是更多人的,或者说,是所有人都在努力的一个目标”
“麻烦的故事……”
它在苏醒后懒洋洋的吐着信子,毫不在意对方话语中蕴含的意义,即便是等到被斩断之时也仍未睁开双眼看着他,它就那样死去,被斩杀成两段,融入了这个世界。
缺陷,也补完了。
它优雅的扭动着那由各种生物凝聚交织而成的身躯,在历史的长河中眺望着,它的人性在死去之后融入了躯干,补完了故事,也完善了结局,最后,它吐着蛇信,裂开巨口向着故事之下游去,化作了消散的尊号,融入了海渊。
遗忘海淵之下,深渊在它消散时停顿了一瞬,随后恢复了正常。只不过有什么东西,伴随着它的逝去开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