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迪拜的这些年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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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快,也没等Black,迎面撞上跑过来的阿齐兹。
阿齐兹堪堪避开,好奇地瞅了她一眼便一脸心疼的跑到悍马身边,抚摸着已经掉了的车门,痛心疾首地质问到:“老大,你们对悍马做了什么?”
Black将钥匙扔给他,丢下一句话就走:“遇上旱龙卷了。”
长期生活在沙漠周围的人,自然清楚旱龙卷的摧毁能力,如今,车还能保持这个样子,而车里的人也没有事,简直就是上帝保佑。
主体仓库的外面有一块空的石子地,平时供仓库的男人们夜间娱乐使用。一般这个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进行娱乐项目——斗蝎子。
蝎子是沙漠里抓来的,毒性不强,生命值和战斗力却十分强大,尾巴上有根尖刺,被刺上一下,绝对痛的你叫祖宗。
安珩好奇,本来想站在旁边看,那帮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满眼里都是赤/裸/裸/的蔑视。
这无疑从精神上刺激了安珩的胜负欲,一帮愚蠢的人,这种玩意,一千年前你天/朝爸爸就会玩了好吗?那时候斗鸡斗牛斗蛐蛐……各种花样换着玩,斗蝎子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安珩俯身拍了拍其中一个人,在他转过头的时候,温柔的笑道:“大哥,让我玩一玩呗。”
“你?”那人贼笑,从旁边扯了一个袋子扔到安珩脚边,不怀好意地说:“好啊,选一个。”
袋子里装的都是他们选剩下的二等蝎子,是要被用来下油锅里炸的。
知道这帮人想让自己难堪,但是安珩还是选了一个蝎子,众人一看,便开始笑话她:“这么小?别一口就被吃了。”
集体哄笑,甚至有人对她吹起了口哨。
安珩用镊子夹起她的小蝎子扔到盆子里,冷哼一声,说:“到底谁厉害,比比就知道了。”
……
Black将事情和阿齐兹交代清楚过来的时候,便看见这么一幕:
一个女人蹲在一群大男人中间,将短袖的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小胳膊,胳膊细,长得却很健康,线条也美,蹲下的时候,衣服往上缩,露了大半截光溜溜的腰却浑然不知,还激动地叫着:“小霸王,戳死他,戳死他。”
Black眉眼一敛,嘬了剩下的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地上用脚尖使劲儿摁灭,朝着那堆人沉声一吼:“开饭了!”
一群大男人,听到开饭两字,眼睛直冒金光,一溜烟不见了,当然也没有见证到安珩的小霸王最后翘起尾巴的尖刺,戳死了对面的大蝎子。
安珩拍拍手,找了个塑料瓶将自己的得力大将小霸王装进去,举到Black面前,炫耀道:“好遗憾啊,他们错过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Black瞟了一眼盆子里奄奄一息的大蝎子,难得问她:“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输赢不在于蝎子个头的大小,而在于……”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没有用这里。”
Black斜睨她。
所以,这是在说他的人没头脑吗?
***
晚饭很丰盛,是塔杰亲自下厨做的,阿菲娅打下手,男女搭配,干活效率加倍。
安珩也是后来才知道,塔杰看上去凶猛,却是一个居家的好男人,放到中国,这叫做家庭妇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重要的是身为印度人的塔杰,完美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向安珩展示了什么才是正宗的印!度!飞!饼!
以前她在兰溪市上学,学校外面有一条美食街,全国各地的美食都有,也有卖印度飞饼的,老板却是一对操着浓重川普,一口椒盐普通话的夫妇,每次都会问你:“妹儿,要啥子味道的飞饼嘛?”
安珩每次加的都是香蕉菠萝,混着浓郁的奶香,趁热的时候吃,又脆又香。
安珩看着在塔杰手里旋转跳跃的飞饼,咽了咽口水,后着脸皮开口:“可不可以给我一块?”
阿菲娅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手一抬,指了指旁边长桌上东西,毫不客气的宣告了自己的所有权:“那边都是吃的,这是塔杰给我做的。”
长桌上都是很地道的印巴食物,什么咖喱、Tikka(印度叫法,意为浸过酱汁的小块的烤肉),光是大饼,就有ROTI(阿拉伯国家最常见的大饼)、Paratha(加了黄油的饼)、Nan(也就是馕)等,总之和中国人主食喜欢吃白米饭,他们喜欢吃大饼,裹上煎蛋和菜叶,蘸着酱汁吃也很美味。
可是,安珩就是馋一口这正宗印度人做的飞饼,她想比较一下,到底和上学吃的有什么不同。
阿菲娅不想给,塔杰便也假装没有听见,今天他抽烟被阿菲娅抓了正着,他就指望着做拿手的飞饼赔罪呢。
Black过来,乜了安珩一眼,扔给塔杰一把钥匙,说:“把东西还给她,人今晚送回去。”
安珩愣了愣,目光锁定在Black棱角分明的脸上,然后往下一滑,目光聚在他紧绷的下巴上,她轻声问他:“你要送我走了?”
Black看向她,慢条斯理地说:“不然呢?等着你闹到大使馆去?”
“……”真是小气的男人,还记仇!安珩想。
那晚被他们带回来之后,她的战斧和背包都被收走统一锁在3866西北角的库房里,库房装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什么重要物资,所以,平时这边也鲜有人看守。
安珩跟在塔杰身后,想着马上就能骑着她霸气侧漏的战斧回酒店泡热水澡了心里就美美哒,可是一打开仓库门,她就傻眼了,库房里哪儿有她战斧的影子啊,地上只有一个空的背包,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
安珩眨了眨眼,问塔杰:“这是遭贼了?”
就老城区这一片,有哪个贼敢偷到3866仓库来,只怕是家贼了。塔杰觉得出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丢人,二话没说,锁了门闷头就走,留下安珩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西北角对角线上的另一端东南角便是Black在3866仓库的临时住处。
其实在老城区香料街向西穿过第三街区有一处廉租房,Black在那里有一处房产,住最高层,带楼顶。因为工作关系,平时待在3866仓库的时间更长,所以,那边经常半年回一次。
今天在沙漠裹了一身的细沙回来,光是洗了一个头,一盆水就浑了,水底还沉了一层。
半裸着身子,出去又倒了一盆水回来开始洗澡,刚洗到一半,就听到啪啪啪的敲门声,本来以为敲了一会儿就会停下来,可是敲门的人并没有这个自觉,并且敲得越来越大声。
他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一盆水端起来从头淋下来,然后用毛巾随意擦了擦,穿着平角裤就出来开门了。
门一拉开,外面站着的是此刻本应该被送走的人。
她仰着小脸,委屈到不行,扯开背包翻了个面儿给他看:“钱没了,车没了,东西都没了,我怎么回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萧敬腾说:这是我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哈哈哈哈哈
昨天终于炸出来了几个小可爱……
我知道,我问你们爱我有多深,你们代表月亮消灭我。(摊手脸)
第006章
我妈说,震惊!我对你爸第一次心动竟然是因为一块印度飞饼!
————《小奥利奥的私人日记》
chapter 006
啪!
门被重重的关上。
安珩眨了眨眼,又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看见了老大色气满满的肉体!!
极富线条感的胸肌微微凸起,从阴影处显露出的腹肌沾着淡淡的水汽,蜿蜒往下穿着一条平角裤,颜色和名字一样,是黑色的,还有那双腿,以前被迷彩裤裹着,现在毫无遮挡地扯开了看,比想象中的白一些,或者说,他的整个身体,平时被遮住的那些地方肤色都要偏白一些。
她咧嘴偷笑,正脑补着活色生香少儿不宜十八禁的画面,门又豁然从里面被拉开,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黑色短T恤加迷彩裤,只是脸色有些黑。
安珩挪了挪脚,乖乖地给Black腾出一条路来。
啪的一声,门又被狠狠地关上。
他冷睨了安珩一眼,一言不发的闷头就往外走,显然对于刚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安珩微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语速飞快的说:“老大,你们仓库遭贼了,我的车和钱都被偷了。”
安珩表面上没什么正形,看上去心大的很,其实内心敏感,看事情也看得明白,跟装了个明镜儿似的。她自然能从塔杰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之所以现在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故意要说给Black听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反应而已。原本来迪拜这一遭就是出来散心的,虽然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匪夷所思,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心情已经从“被渣男分手、被对手秒杀”的阴郁中走了出来,而这功劳,多归于面前的男人。
男人依旧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只是迈着长腿走得更快了,安珩瞅着他的背影兀自笑了笑,也不觉得恼,只是加快步子追了上去,瞅着他的后脑勺,自言自语。
“老大,这小偷敢在你的地盘上偷东西,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看不起你,这口气,你能忍我都不能忍!飞饼大哥能忍,捡鞋小弟也不能忍!”
塔杰和阿齐兹远远地躺了一枪。
“别看这只是简单的盗窃事件,往高了讲,这是道德的沦丧,是人性的扭曲啊!”
“而且,这小贼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是……”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男人终于停下来,转身寒气深深的盯着她。Black头疼,这女人的嘴就不能消停一下?
安珩为了配合Black的大长腿也走得快,因为他停得太突然,安珩来不及收回迈出去的腿,一下子就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上。
肉太硬,跟铁块似的,安珩揉着鼻头抬起头嘟囔:“疼死我了,还好这鼻子是纯天然的,你……”
“我怎样?”他挑着凌厉的眉峰看她。
男人眼睛里面警告的意味太过明显,安珩眨了眨眼,识相的闭嘴。跟着Black身后安静的走,走了一会儿,发现这是往停车的仓库去的路,她心中一动,凑到Black肩后,小声问:“老大,你这是要带我出去抓贼吗?”
Black留给她一个好看的后脑勺,口气不大好,惜字如金:“送你回去。”
“啊?”安珩小声嘀咕,丢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还没吃上飞饼大哥的飞饼呢。”
Black没听清楚,转过眸子幽幽看她,“你说什么?”
安珩咧嘴笑,眼皮底下的小黑痣露了出来,黑眼珠子亮晶晶的,像藏着星光,心中小九九转了又转,她问:“可不可以洗个澡再走,这脏兮兮的回去多丢人啊?”
“……”Black脸色一沉,没吭声,嘴角抿着,就这么看她。
安珩指了指他,理直气壮的说:“你都洗了。”
说完,还吸了吸鼻子,一股子香味就钻进鼻子里了,瞧瞧,不止洗了澡,还是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她倍感委屈,声音跟蚊子似的小声嘀咕些什么,反正听着,没几句好话。
Black眉心一蹙,目光紧锁着她,一开口语气也不好,有些不耐:“给你十分钟。”
***
趁安珩洗澡的时间,Black去了一趟阿齐兹那里。
卸顶的悍马正在进行第二次重生,听见脚步声,阿齐兹从车底下探出一个头来,看见来人眼中有些惊讶:“老大?”
阿齐兹的地方不大,堆满了各种汽车零部件,混杂着各种油味儿,没什么地方坐,他个子高,站着也局促,所以Black平时不怎么过来,过来了肯定是有事儿。
Black走过去看了看悍马,蹲下来和阿齐兹讲话:“多久能修好?”
阿齐兹抹了一把脸,像个大花猫,想了会说:“今天肯定修不好。”
见Black缄默着不说话,阿齐兹试探性的问道:“老大要出去?有事儿?”
“嗯。”他点点头,站起来,目光环视了一圈,下巴朝不远处一指:“以前那辆能开吗?”
男人对车,总有一种初恋的情怀。
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阿齐兹门清儿,不用看也知道Black说的是西北角的悍马H1,虽然是被淘汰下来的,但是经过他的手还是可以上路的。
阿齐兹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桌子:“下边第三格,有钥匙。但是老大,这车可比不上你现在这辆,开的时候悠着点。”
十分钟足够Black去阿齐兹那里取一辆车,却真的不够女人洗一个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