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宫廷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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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忠便退了出来,出来时,已是夕阳西斜。看着西沉的太阳,项忠估摸了一下时间,如果按后世的说法,这个时间已快下午六点了。
夕阳映照着烟波浩渺的兰池,湖面波光粼粼。湖面风平浪静,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湖水微波荡漾,泛起一朵朵涟漪。湖畔柳树的枝条在这傍晚的微风中摇摆着,仿佛是婀娜的新娘。
项忠走向自己的座位,等坐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大姐项瑶、大哥项元、三哥项骃都已到了,却还是不见二哥项祐的身影。
项元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大姐项瑶对着自己的四弟项忠微笑着,笑容中包含着一丝宠溺。而三哥项骃则像要吃了项忠似的,看着他。
项忠则微笑着对着自己的三哥说道:“三哥,今日诗会上还未见你赋诗呢。今晚,臣弟能不能听到大作呢?
项骃一听,刚要发怒。坐在他身旁的项元拉了拉他的衣袖。项骃回头一看,自己的父皇项安已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主座之上。皇后董新柔则陪坐一边。
这董皇后年龄已是年近四十,但看起来却只是二十来岁,时间在她的身上仿佛失去作用了一般。但不知为何,皇上项安却不喜这位皇后。
项安坐下后,环顾大厅,见众人皆以到来,于是举起酒杯,说道:“今日上巳诗会,朕心甚慰。今夜宴会,众爱卿不必拘谨,可开怀畅饮。”
众人见状,也都站起身来,面向皇帝陛下,举起酒杯。等皇帝饮下杯中酒后,也都一饮而尽。
接下来,众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宫女们端着食盘和酒浆在大殿之中穿梭往来,项忠面带笑容的看着这些侍奉的宫女。因为这皇家宴会的食物和酒的确是难以下咽,只能欣赏这些秀色可餐的宫女了。
在宴会的**之时,一个身着红衣的姑娘走到大殿中央,翩翩起舞起来。
只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寒春水清波流,头戴碧玉龙凤钗。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一笑一颦动人心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大楚太师吴鹏的幼女吴影梦。这吴鹏今年已过古稀之年,而吴影梦是他六十岁那年,由新娶的小妾所生。老来得女,自然成了吴太师的掌上明珠。
吴鹏壮年之时教导当今天子项安,现在又是皇长子项元的老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成为两代皇帝的老师。这样吴影梦也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理想的儿媳。
对于自己老师的这个女儿,当今天子自然也很满意,甚至一度有将其嫁于三皇子的打算。所以,即便三皇子现在已快二十,但仍未册立皇妃。
看着大殿中的这个娇人儿,项安对着周大伴耳语一番。就见周大伴下了台阶,走到吴太师跟前,又对吴太师一番耳语。吴太师脸色数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项安见吴鹏点头,于是对项忠说道:“忠儿,你见这佳人如何?”
项忠连忙站起身,对着自己的便宜老爹说道:“吴太师之女,果然是国色天香,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项忠话音一落,对吴太师的马屁四起。项安待马屁声停了,才说道:“那你就给吴小娘子赋诗一首。”
项忠不得不又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诵道:“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叶落何翩翩。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而项忠已将杯中酒喝的干干净净,于是他伸直端着酒杯的手臂,大喝:“酒来!”
奉酒的宫女急忙趋步而来,给项忠的酒杯倒满酒。项忠一饮而尽,继续吟诵:“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借问女安居,乃在城南端。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媒氏何所营?玉帛不时安。”
念完这句,项忠重重地将酒杯撴在案几之上,背完了最后几句,“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众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观?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叹。”
然后颓然坐下。此时的大殿之中已是落针可闻。众人皆望向项安,想看看他们的皇帝是什么反应。
项安环顾四周,抚掌大笑:“‘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好!好!好!赐四皇子黄金一百两。”
不一会,只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行到项忠面前,托盘中放着一枚枚的金锭。在烛光的照耀下,金锭发出夺目的亮光。
项安接过托盘,小心的放到案几之上,然后走了出来,对着自己的便宜老爹跪拜道:“躬谢父皇。恭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套礼节下来,让在场的众人眼珠子差点都掉了下来,毕竟这时这套礼节还没产生,山呼万岁那是武则天的发明。
但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来说,这一套却很受用,没见他眉毛都笑弯了腰吗?但好歹是当了快十年的皇帝,情绪控制水平的确了得,一瞬间,就面沉似水,让人看不出他对自己儿子搞出的这套新奇的礼节是什么态度。
项安见自己的这个儿子退回了案后,便说道:“那酒宴继续,大家今夜一定要尽兴而归。”当然,这话就是说说而已,谁要是真的今天在这喝醉了耍酒疯,明天的弹章能把他给埋了。故而,大家还是都留有一丝清明。
在宴会的后半段,丞相府的闺阁之中,陈蕊儿手里拿着一块儿白绢,上面赫然是项忠刚刚吟诵的那首《美女篇》。
陈蕊儿美眸顾盼生辉,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项公子的新作,然后打开一册竹简,慢慢地翻到了竹简的最后,因为前面已经抄满了项公子今天的大作。
把这首诗抄完,陈蕊儿翻到竹简的前面,看着那首《蝶恋花》,轻轻地吟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然后将竹简轻轻地放到案上,说道:“也不知四皇子的的这个故人是谁?”
坐在一旁的侍女晓梅笑着说:“反正不是小姐,因为小姐是新人啊!”
陈蕊儿听罢,将竹简卷成一卷,作势要打,晓梅连忙作揖道:“小姐原谅则个,奴婢再也不敢了!”主仆两人闹作一团。
窗外,一轮新月挂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