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这种病会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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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云到的第一户人家在城北石板巷，这里的房屋比丁老汉家还要陈旧。
带路的衙役小声跟陆小云说：“陆姑娘，石板巷这里住着的人很复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石板巷也是大泽城最不安全的地方，便是大白天从这里路过，也有可能被人抢了或是偷了东西。”
“这么穷？”
“对啊，你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李三。”
“你对住在这里的人很熟？”
“嘿嘿，小的毕竟是在衙门混饭吃，怎么会不认识石板巷这里的人呢？”
“倒也是，你看着倒是机灵。”
“别的不说，也不是小的自夸，这大泽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八卦，反正谁跟谁有一腿我都知道……”说到这，估计是觉得跟陆小云说这些不合适，他又赶紧开口道，“嗐，小的这张嘴老爱胡说八道，陆姑娘恕罪。对了，前面那还有光的屋子就是李三家了。”
陆小云闻言，快步往前走去，像是没有在意衙役说过什么似的。
衙役松了口气，生怕陆小云计较。
陆小云走到李三家，听到里头有人在压低声音说话。
“瑾娘，你还是走吧，我这病瞧着像是天花，你留在这里，会被我拖累的。”
“三哥我不走，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死了，不管你是天花还是什么，我都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听话，趁现在快走，不然等官府知道石板巷有人得了天花，会封了石板巷不让出入，到时候只有等死！”
“我不懂世道为什么这么不公，你明明是个好人，怎么就染上了天花呢？三哥，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碰见过得了天花的人？如果是这样，就算死，这件事也要上报官府，不然会连累整个大泽城的！”
听到这里，陆小云微微有些讶异，这个叫瑾娘的女子倒是个明事理的人。
换作旁人，只怕是赶紧逃了，免得叫人知道自己得了天花。
“我每天在干活，哪里会遇上什么病人？想来是老天不想叫我活，才让我生了这种病。你现在还好好的，趁早离开，要是死不了我再去找你。你放心，我就留在屋子里哪儿都不去，不会害别人的。”
衙役低声道：“这个瑾娘是青楼女子，因为得罪了恩客被毁了容，是李三救了她，又拿了银子给她赎身，两人就这么相依为命了。对了，李三是专门给人搬东西，拿力气换钱的。”
衙役说话间，陆小云已经推开李三家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李三和瑾娘都被突然闯入的陆小云吓了一跳。
陆小云看到李三的脸上已经长了很多红疹，密密麻麻的，十分骇人。
“你是谁？”瑾娘很快冷静下来，盯着陆小云，“为什么半夜闯入我家？”
“我是陆小云，我知道你男人为什么会染上天花。”陆小云开门见山，直直朝床边走去。
瑾娘愣住，一时间忘记拦陆小云。
陆小云已经抓起李三的手诊脉。
“小姑娘，你不要命了吗？这病会传人的！”李三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他不想连累眼前这小姑娘。
陆小云眉心微蹙，袁昆没有撒谎，李三果然是得了天花！
仔细询问之下，李三是真不晓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被染上这种病的。
“你是说，你是那个平定荒村瘟疫的陆小云姑娘吗？”瑾娘终于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小云。
陆小云点点头：“是我，别担心，虽然天花要命，不过我能治好。但是眼下我还去别的地方，你们先在家里等等。记住，不要再跟人碰面了，明天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陆姑娘说的是真的吗？”本来已经绝望的瑾娘，又看到了希望的光芒，“陆姑娘真的会治我三哥吗？”
“会。天花是一种烈性的传染病，李三得了天花，并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稍有不慎，会令整个大泽城的百姓遭殃。”
“谢谢陆姑娘。”
瑾娘热泪盈眶，朝陆小云跪下磕头道谢。
陆小云赶紧躲开，对于他们动不动就下跪的举动，陆小云接受无能，不过这在他们的认知里很正常，陆小云倒也不会大放厥词去批判这样不对还是什么。
不接受但尊重！
“好了，你们先好好歇着。家里的东西都不要动，回头我要找找问题出现在哪儿。”
“好的陆姑娘，一切都听你安排。三哥，你听到了吗？陆姑娘有办法救你，我就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李三握着瑾娘的手，充满感激地对陆小云道谢，“陆姑娘，谢谢你。”
“不客气，好人应该有好报。”
陆小云确定李三得了天花，就不这么着急了。
剩下那些人，除非是曾经得过天花或者是运气好免疫力强，否则十之八九是跟李三一样的。
跟陆小云一起来的衙役知晓李三得了天花，就远远站着了。
如今离开李三的家，他也跟陆小云保持着距离，生怕会染上天花。
陆小云知道，也没有说衙役什么。
毕竟天花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大病。
陆小云走访了六户，只有一户人家没有染上天花，剩下的五户都有天花，甚至有一户刚刚办了丧事。
而且这户人家还不知道老人去世是因为天花，这让陆小云想骂人都不知道要怎么骂。
来帮忙治丧的人这么多，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人因为碰了死者的衣物或者是其他的被感染了天花？
“把来帮你们治丧的人都说出来，不然老人家要是知道因为自己丧事让这么多人都染了病，只怕是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陆小云耐住性子，“如果天花在大泽城蔓延，将会死很多人，你们并不知道老人家是得了天花，我会在太守大人面前帮你们求情。”
“真的不会治罪？”
“不会，我保证。”
那家人马上就将来治丧的人一一说出来，陆小云记了下来，将名单交给衙役，回头让太守先将这些人住的地方封锁。
走完这些人家，陆小云发现，大泽城的情况比自己想象要糟糕。
她回了府衙之后，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
此时的袁昆已经扛不住毒性，虽然挣扎得不如那个大夫厉害，但已经是在生不如死的边缘。
陆小云催眠了他，知晓了袁昆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