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梦中的白发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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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的族人都到地面上去，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会让人把他们带到伽马帝国的魔兽山脉中安顿。”萧炎对着彩鳞挥挥手。
紧接着他便越过蛇人族的妇孺们，走到空间通道前。
彩鳞复杂地看了一下萧炎，拳头握紧又松开，还是下令让蛇人族妇孺们依次离开地下空间，回到那个已经是人间炼狱的圣城中。
“吞灵族的遗迹是要开启这座空间通道吗？”萧炎望着面前这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空间通道，它的规模与之前魂天帝、魂灭生所创造出来的空间通道完全不能相比。
但有一个问题，无论是魂天帝创造出来的空间通道，还是魂灭生创造出来的空间通道，他们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是直面了寂灭的虚空。
但这个空间通道则不然，不知为何在萧炎的感知中，它给他一种虚假的感觉。
对，萧炎觉得这个空间通道是虚假的。
“我来开启这个空间通道，按照典籍上来说，只要将三把钥匙依次激活，便可以使得空间通道重新开始运转。”海波东说着跟萧炎将三把钥匙要了过来。
一柄骨制小剑、一颗骨制珠子和一块骨制令牌。
咬破舌尖，海波东喷出一口精血淋到钥匙上，然后被它们全数吸收。
然后三件物品散发着柔和白光缓缓飞起，在半空中融化起来，融化而成的液体凝聚起来，形成一个圆球。
圆球向着空间通道飞去，然后与其融为一体。
一瞬间，原本的幽幽蓝光被刺眼的白光取代，空间通道的外形也急剧变化起来，最终一面镜子般的水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扭曲且浮肿的手从水幕中伸出来，一只浑身上下长满着竖起鳞片的怪物从中爬了出来，它并不巨大，看起来不过是一米六左右，正常的女性身高。
它一边在地面上艰难地爬行着，一边对着站在萧炎身后的彩鳞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声。
萧炎本想一招结果这只怪物的姓名，但却被身后的彩鳞拦住了。
“等一下！”彩鳞此刻瞳孔张开到了最大，她捂住嘴巴，身体微微颤抖地向着那只怪物走去。
怪物见状也停止了爬行，它挣扎着仰起头，身体上顿时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掉落下数道鳞片，浓稠地发黑的血液从鳞片脱落的地方流下来，看起来甚是恶心。
彩鳞则蹲下身体，从地面上捡起一片鳞片，拿到眼前看了起来。
那怪物距离彩鳞极进，只要它一伸手，就能轻易伤害到这位蛇人族女王，但它依然嘶吼着，两行血泪从它的眼角滑落，连带着它的声音都染上悲伤的情绪。
“飞霞？”彩鳞手中的鳞片是青色的，无论怎么看，都与蛇人族身上的鳞片有着七分相似。
最主要的是，彩鳞感知到了这怪物体内熟悉的伴生灵魂。
那是独属于蛇人族的伴生灵魂。
这时，萧炎同样是感知到什么，两根魂锁从他身后冒出来，刺入怪物体内。
下一秒，两道灵魂被他从怪物体内抽离出来。
其中一道是一个颇有姿色的蛇人族少女，另一道则是一只蛇形魔兽。
“这怪物还真是蛇人族变的。”萧炎震惊了，他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彩鳞，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她是之前第一批进入空间通道的人，月媚说被空间乱流卷走的那些。”彩鳞咬牙切齿地说。
这水幕背后有古怪！
怪不得自己之前会感觉这空间通道有虚假的感觉，它与斗气大陆上正常的空间通道完全不一样，背后的世界也必然极为恐怖。
萧炎汗毛竖起，如果不是这个名叫飞霞的蛇女从水幕的另一边爬回来，自己进入之后，也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吗？
一时之间，萧炎踌躇起来，他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但这未免也太过诡异。
先是地下空间中存在着数百年未被发现的扭曲怪物，再是逃回来的蛇女在通道另一头经历了某种大恐怖，这种未知感令人恐惧不已。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禀报殿主之后，再过来探查吧。”发现事情已经超过典籍上记载太多的海波东此时也打起退堂鼓，这个吞灵族遗迹同样刷新了他的三观。
就在此时，虚无却漫步走到水幕前，转过身背着手调笑道：“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怎么行？”
“你说是不是啊，萧小子？”
“你如何保证我不会变成这种鬼东西。”萧炎指了指彩鳞脚底下已经毫无生息的怪物尸体，冷声问道。
“桀桀桀。”
虚无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都没入水幕之中，三息之后，它又一步踏出，云韵的身体毫发无损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虚无努努嘴，示意萧炎跟上之后，又头也不回地走进水幕之中。
迟疑一阵之后，萧炎将魂锁上还挂着的两道灵魂扔给彩鳞，自己则提着剑走了进去。
一旁的海波东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敢跟上。
舔你可以，总不能让我把命都搭上吧.......
..............
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整片天地，夜空中落下光雨，灿烂夺目。
白发女神持剑而立，衣诀飘飘，她站在圆月下方，仿佛超凡脱俗，遗世独立。
走进水幕的一瞬间，眼前场景风云变幻，萧炎便已经立足于一片枯寂、荒凉的世界中。
在看到这位绝代丽人的一瞬间，他的脑海轰鸣一片，记忆以走马观花的速度被翻阅着。
终于定格在两年前少年的一个梦中，那位梦境中月光下的白发女神，竟与面前这位绝色丽人一模一样。
但白发女神身上散发的威压，比之魂灭生只强不弱。
“你来了。”白发女神看着面前的萧炎露出柔和的笑容。
这让萧炎有种难以置信地感觉，一个梦境中的人物，怎么可能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还是在吞灵族遗迹中。
萧炎环顾四周，确认这片枯寂、荒凉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之后，才真的想象，这白发女神是在与自己对话。
“你认识我？”萧炎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警惕。
“不认识，只有魂天帝告诉我你要来，所以让我准备一下而已。”白发女神看着萧炎那警惕地模样顿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怪不得他跟说说起你的时候，说你是一个警惕心很强的家伙，这么看，果然是这样。”
白发女神似乎笑点很低，萧炎的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这让萧炎多少有些尴尬，在听清楚自己师尊魂天帝居然提前跟面前这个白发女神打过招呼之后，顿时停住了脚步。
“你认识我师尊？”萧炎感到不可思议。
“可以说是很熟了。”白发女神似乎是笑够了，插着腰得意地说：“或许你可以叫我师母。”
“？”
萧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位白发女神在一开始的那种遗世独立的印象中被剥离出来，变得有些神经质。
“对了，我叫伊依依，你叫我伊师母就好了。”伊依依抓住萧炎的肩膀，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不断地摇晃他的身体。
“那个伊师母，太热情了.......”萧炎完全是摸不清状况的存在，但既然面前这位白发女神自称是他的师母，那便是好了。
伊依依那看似柔弱无比的双臂，在抓住萧炎的肩膀时，却让他一点反抗动作都做不到。
听到萧炎的抱怨之后，伊依依满含歉意地松开了手，她愧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有点人来疯，这都大几千年了，你还是第一个除魂天帝外进入这里的活人。”
“是吗？”萧炎揉揉肩，轻叹一口气。
他跟伊依依解释起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从魂灭生在大沙漠中的出现，再到海波东搜寻吞灵族遗迹钥匙，以及最后他们的进入。
“所以这里并不是什么吞灵族遗迹吗？”萧炎皱着眉头问道。
萧炎已经隐隐之间猜测到这件事情后面有魂天帝的安排，但他实在想不明白的是，他师尊废这么大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他见一面师母？
那不如直接把他带过来，几个人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不好吗？
这么闲的.......萧炎暗暗腹诽。
“这里，确实是吞灵族的遗迹哦~”伊依依忽然表情复杂起来。
这位自称是萧炎师母的白发女神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正经下来，跟萧炎说道：“你见过吞灵族的怪物吗？就是那种很扭曲的，仿佛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
萧炎想起来地下空间中遇到的那只扭曲怪物，顿时一阵恶寒。
看到萧炎的反应，伊依依也放心下来，她拍了拍胸脯。
“既然你见过，那给你看一下这个洞府的真相也没什么了。”
真相......一个一听就让人感觉有点不对劲的词语。
萧炎内心泛起一丝不安。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阵阵的咀嚼之声。
“我记得你师尊前段时间回来的时候跟我过，你跟他去了另一个小千世界一趟，那你应该明白每个世界中的规则都是有些许不同的吧？”伊依依问道。
萧炎点点头。
关于这一点，在林动那个世界的时候表现得很明显，斗气大陆的飞行斗技无法使用，普通斗技威力也大打折扣。
而且魂天帝在教授他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内容，比如每个世界的规则不同，所允许存在的传承便也不同。
斗气大陆中炼药师盛行无比，地位尊崇。
林动的世界则是符师地位超然，甚至拥有自己独特的对敌手段。
这一切都是因为世界间的规则不同，关于这一点他也曾询问过魂天帝，是否存在着一个拥有所有规则的世界，一切传承在那里都是繁荣鼎盛。
答案是有的。
大千世界，传闻中所有斗帝飞升之处，世界的中心。
“那你有没有设想过存在着一个与所有世界规则都不同的世界？”伊依依打了一个响指，四周枯寂、荒凉的世界逐渐坍塌起来。
萧炎耳边的咀嚼之声更加刺耳，其中还夹杂着怪物的嘶吼之声。
世界坍塌之后恢复成它本来的样子，天空上圆月不见，漫天星辰灿烂，萧炎与伊依依四周出现大片扭曲树木组成的黑暗森林，其中游荡着大量扭曲可怖的怪物。
萧炎注意到其中不少怪物与先前逃出吞灵族遗迹的蛇女很是相似，它们在地上爬行的模糊血肉上，一片片鳞片倒竖而起，狰狞恐怖。
“这些都是刚刚进入这里的可怜家伙们，这处所谓的吞灵族遗迹，是来自于一个吞灵族强者的洞府，里面的规则与吞灵族原本世界的规则一模一样。”伊依依用怜悯的目光看向这些蛇人族的可怜生命。
“但吞灵族世界的规则与我们完全不同，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进入彼此的世界，都会因为规则的失序而转变成扭曲的血肉，唯有生命印记方能除外，这是我们两个世界中唯一的共同之处。”
“我不太明白，但我大受震撼。”萧炎拍了拍脸庞，平生第一次，他怀疑自己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忽然，一尊巨大的魔神出现在萧炎的视线中，他的身上燃烧着漆黑色的火焰，看起来比之那些怪物还要骇人。
只见那巨大的魔神伸出手，如同抓小鸡仔一般从地面上抓起一只怪物，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其吞下，然后开始不断咀嚼起来。
萧炎之前所听的拒绝之声，便是来自于他。
魔神一边咀嚼着，一边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语”：
“玛德，还是吞灵族转化出来的这些怪物好吃，炫多少都不够.......”
虚无吞炎的本体？
萧炎看向伊依依，发现后者正在跟虚无吞炎打着招呼。
“它为什么没有被转变成怪物？”
“因为异火是斗气大陆规则的一部分哦，规则怎么会被规则影响？”伊依依反倒对萧炎的问题赶到奇怪。“你看，虚无肩膀上被火焰包裹着的那个女孩不也没受到影响吗？”
萧炎顺着伊依依指得方向看去。
魔神的肩膀上，云韵一脸惊恐地望着四周，当她看到萧炎看向自己的那一刻，立马大声呼救起来，只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到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萧炎点点头。
如同破镜重圆一般，无数碎片凭空出现，逐渐组成一个枯寂、荒凉的世界，那些扭曲爬行的怪物，与咀嚼着怪物的虚无吞炎全都消失不见。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夜空之上。
“你现在大概了解到吞灵族的冰山一角了吧？”伊依依忽然凑近了过来，一脸坏笑。
“所以你练剑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