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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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羽见那人高大威猛，年过六甲，却依然臂力过人，单手竟能将刘季举过头顶。
看到吕家人要对刘季动手了，他反而没有制止的意思，也不想参与。
若是刘季在这里吃大亏，因此丧命，龙天羽反而不用自己出手了。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半年有余，他在皇陵和树林伏击战，杀了过百秦兵，但皆因形势所迫，面对残暴的秦兵，不杀之便会丧命剑戟之下，哪容得妇人之仁？
但现下挥剑斩杀刘季，虽然他为地痞无赖，但毕竟不是罪恶滔天，自己处心积虑去杀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况且，不择手段，更非自己的性格；倘若刘季被别人除去，自然最好。
樊哙大喝一声：“休得伤了我家哥哥！”
他身似猛虎，拨出配剑，便直刺过去。
那老者姓吕名臣，此时右手抓住刘季后背心用力一抛，将他凌空扔出数步远，狠狠地摔落在萧何身前的酒桌上。
杯碗碟盘一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迸出酒水四溅，狼狈不堪。
待樊哙剑锋刺到胸前之时，吕臣依然脚步不移，屹立如山，抽出腰间悬挂的利剑，如一泓秋水般，带着一股剑气破空的风声，拦格在对方剑身上。
“当！”
兵器交击，响声刺耳。
樊哙平日里以屠狗维持生计，自持力气过人，此时却被震得虎口欲裂，剑被荡开，险些脱手而非。
吕臣嘴角逸出不屑的神色，左手仗剑，冷喝一声，闪电刺出似拙实巧的一剑，迫开对方门户，直取樊哙肋下刺去。
龙天羽灵台澄明，将老者的每一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见他看似随意一剑却暗含无穷的变化和杀招，断定此人必是位上等剑手。
特别是他左手运剑，更令对手防不胜防。
樊哙“哎呦”一声，浑身一颤，瞧见剑尖儿已经递至肋下，封拦不及，急忙身子后仰退去，欲避过锋芒。
孰知吕臣的剑更快，在他肋下仍划破一道伤口，迫他滚到宴席一旁。
“动手！”此时，周勃与雍齿二人挺剑左右两路攻到。
一奔咽喉，一取前胸，劲道威猛，虎虎生风。
吕臣依然卓立不动，左手持剑在胸前挽起一朵平花，磕在周勃的长剑上，含劲未吐，向下旋转拨拦，正挡在雍齿的剑锋。
接着，吕臣顺移宝剑，火花迸发，尖声刺耳，横削向二人的前胸和颈项。
周、雍二人尚未反应过来，胸口便传来一阵疼痛，心叫吾命休矣，不料对方中途收力，只划破一道口子，没有下杀手，否则二人定然当场毙命。
吕臣挥剑将二人踉跄逼退，转身挺剑直取仰倒在地的刘季。
龙天羽见状正中下怀，握剑静观其变。
蓦然夏侯婴箭步窜前，大喝道：“剑下留人！”
同时，他抽剑迎风斩下，白刃飞舞交击，剑气霍霍，眨眼之间接连交手十余记，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夏侯婴交手十余剑后，虎口震出鲜血，右臂酸麻脱力，不由暗赞对方臂力惊人，何况他稳如山岳，气势上无懈可击，不禁胆震心惊，犹知上等剑手的可怕。
吕臣双目闪过异色，罩住面前年轻的剑手，左手一股沉滞的粘力拖着长剑，先往下潜移，身随剑动，斜标往前，挑向夏侯婴的心窝。
他的身法快捷无伦，倏忽隐没。
夏侯婴自习剑以来，剑法都以攻为主，但适才那十几剑，完全被动挨打，处于下风。
此时见对方锐不可当的一剑疾刺心口而来，哪还敢当面硬接，身子迅速左闪，避过剑锋，同时挥剑削向对方剑身。
孰知吕臣左腕一挑，正磕在夏侯婴的利刃上，后者全身一震，吃不住力道的冲击，连人带剑踉跄退出三步之外。
吕臣虎躯前倾，雷霆生威。
刘季砸碎了席桌，浑身疼痛，被萧何父女扶坐在地，倏地剑尖儿乍现刺过来，虚实难测，有若盘旋毒蛇，昂首吐芯，似要将对方猛噬一口。
刘季心惊胆寒，暗叫乖乖不得了。
但刘季毕竟是个中年老油子，有一定胆识，面对陷境反而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寻找脱身之计，眼前剑锋便要刺到，心忖无毒不丈夫，蓦然使出最歹毒的一招。
他伸出右臂将身边的萧湘揽过身前，欲挡住这凌厉的一剑。
“啊——”萧湘吓得尖叫一声。
“湘儿！”萧何也是大惊失色，悲愤交加，对刘季恨入骨了。
以前觉得此人有领导能力，日后会有所作为，有意结交一下，现在刘季却用他的女儿挡剑，顿时大失所望，产生了一股恨意。
龙天羽静坐在席位上，凝神观战，忽见如此变故，佳人命在须臾，哪容得多想，抽出破军剑，寒气发出。
“小心！”
他踏桌飞起，挥剑劈向吕臣右侧，势若雷霆，风声飒然，迫他回身自顾。
果然吕臣暗自吃惊，只觉一股寒气袭背而来，森寒入骨，剑气破空削落，响声急速，快如闪电。
原本见刘季地痞无赖，骗吃骗喝又目中无人，只欲痛快教训他一顿，并未存心取命，想吓一吓他。
否则适才与樊哙等交手，亦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却未想到他这群人中竟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当下收剑护在胸前，转身遮锁锋拦。
龙天羽救人心切，贯满劲力，气势蓄至颠峰，双手握剑高举，迎头劈落，威势强猛无比，犹如风雷并发。
“镪——”
龙天羽借着腕力、腰力而且又双手握剑，力道何等惊人，全部被吕臣消受了。
吕臣被震得气血翻腾，退出三步后，左臂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双目精芒大盛，仔细打量身前青年高手。
龙天羽仗剑挺立，意态自若，脸容有如古井不波，心想：此人是我出谷后，遇到的第一位令我忌惮的用剑高手，对手难求啊！
吕臣见这青年面如冠玉，目朗似星，威风凛凛，状若天神，心想：后浪推前浪，此人年纪轻轻，身手却是平生罕见，臂力不亚于年轻时候的自己。
特别是他浑身上下形成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令人生出无可匹敌之感！
二人一时形成对峙之局，森寒的剑气压得旁人都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