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师徒叙旧,剥离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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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隙痕拜过鬼离之后,又起身依次向其他诸位长老行礼。
众长老看着眼前的风隙痕,不断互相交谈点头称是,看样子对其很满意。
但与此同时,空旷的大殿一角,还有一个被众人遗忘的少女正神情错乱两眼空洞。
曲河愣在原地呆若木鸡,一张小嘴半张着久久不能合上,而内心却早已是万马奔腾之势。
她在内心反复确认刚才听到的名字。
但很遗憾,那三个字就是不久前自己在桌上侃侃而谈的那人。
要是知道桌子对面的人就是本尊,曲河如果能回到过去,肯定会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不亏是大长老的弟子,几年不见竟达到这般高度,若是我家那浑小子能有这般刻苦,我也可以省点心啊!”
“当初隙痕说要脱离宗门,可是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吓得不轻啊!”
“是啊,云家那小子已经不行了,将来这长老阁也一定有你一席之地,隙痕你可要继续努力。”
风隙痕一一回应,随后又退回殿下,与曲河擦肩而过时还不往回以微笑。
他在笑什么?在笑我吗?还是在嘲讽我?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我会当着他的面骂他啊!
他以后会不会收拾我?会不会和爷爷说?
但是他答应不会告密,可我说了他那么多坏话万一反悔了怎么办?
曲河此时的心情就像怀里的兔子般反复挣扎,不动声色的和风隙痕拉开一点距离,就好像怕对方要生吃了自己一样。
风隙痕眼角一瞥,只见曲河深埋着头面颊通红,相较之前着实是老实了些。
不禁心中暗笑,但风隙痕还是思考起两人的正事。
自己本身并不同意这门婚事,虽然两人年龄差距几乎一倍,但对术师的总体年龄来说这个差距并不重要。
因为长期修炼的缘故,身体强度要比常人强上许多,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术师的寿命甚至能超过四百岁。
但风隙痕有其他不愿成婚的原因。
这一点师父也是知道的,但如今与曲长老说媒,恐怕正是为了让自己打消那个念头。
风隙痕暗自摇头。
只有那件事他不会让步。
此时几位长老还在交谈,并不断向风隙痕张望,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在商议。
片刻后,几位长老终于商议完毕,起身向鬼离行礼,便一同离开了大殿。
“小风啊,几年不见又成长了不少。”
“多谢曲老夸奖。”
队伍中最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走到风、曲二人面前,一只手搭在风隙痕肩上不断观察,表情很是欣慰。
又看向一边自家孙女,嘴角顿时拉了下去。
“小河你怎么老低着头,爷爷不是说过了吗要自信起来!几位长老都看着呢,不要丢了我们曲家人的脸面。”
“是……”
曲河支支吾吾的应声,生怕两人的话题再扯到自己身上。
“好了,你师父等会还要事情和你商量,晚些时候记得来找曲爷爷叙叙旧,到时候也好再商量你和小河的事情。”
“定当前往。”
曲河心中大出一口气,暗想终于能够离开这里,风隙痕面前她是一刻也不敢多待了。
风隙痕恭送着二人离开,待几位长老都离开后他才转身望向殿上的鬼离。
“师父。”
“上前来。”
“为师怎么记得你以前没有带手套的习惯?”
鬼离看向风隙痕的左手,那是离开蛮熊部落时沙阿甲赠与他的手套,也是为了遮掩那颗嵌入掌中的血色玉石。
风隙痕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套取下,并将自己的手掌递到鬼离面前。
血色玉石镶嵌在掌中,好似同为一体。
鬼离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紧促,看来事情情况有些超出了预料。
“又梦见那个男人了吗?”
风隙痕点头。
鬼离抓起风隙痕的两只手掌,一面端详那枚清心戒,一面观察那颗玉石。
“你可有尝试过取下这枚玉石?”
“未曾,”
“每当我试图将其取下,就会疼痛难耐,灵海异动,似乎它已经与我经络血脉相连,同为一体。”
这几日风隙痕在修炼时总能看到自己灵海边缘微微泛红,自从血色玉石嵌入身体后,无时无刻不在向体内蔓延,并且隐隐有突破灵海壁垒的迹象。
虽然形势严峻,但玉石的存在本就诡异,风隙痕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且忍耐住,为师现在就帮你取下这颗玉石。”
“谢师父。”
风隙痕眼神一定,单膝跪下,将左手掌呈到鬼离面前,自己则是用另一只手牢牢压住手腕。
鬼离眼神微眯,取出一张空白符箓,随即掷于半空,不断在上面写下经文。
撰写完毕,那张符箓好似有灵般飞向风隙痕手中的玉石,并且穿过了风隙痕的肉体,直接将玉石团团包裹住。
鬼离猛的睁眼,凝合双指在嘴前念念有词,混黑的灵力溢出在指尖萦绕。
又伸向那颗被符箓包裹的玉石,只见黑色灵力如同触手般探入风隙痕掌中,在符箓外层第二次将玉石包裹。
“唔……”
伴随着玉石逐渐脱离,风隙痕嘴唇顿时变得浑白,额头汗如雨下,微微颤抖。
将玉石和身上经脉剥离的过程十分困难且痛苦,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废其修为,重者甚至有当即殒命的风险!
此时感受到外面的异动,沉睡在风隙痕灵海中的天蚀也逐渐清醒。
“混蛋,给我住手!”
天蚀眼神狰狞,面容扭曲,这几日他一直在牵引玉石和风隙痕血脉的连接,只待冲破灵海壁垒将其引导自身。
届时身后的银链就是再强几倍也形同虚设!
但鬼离的插手打断了一切的计划。
天蚀愤怒咆哮,身后的银链咣咣作响。
身后几道血雾以极快的强劲速度冲出体外,如幽冥恶鬼般不断向鬼离攻击!
“莫要作祟!”
鬼离左臂一挥,击退了来犯血雾。
又一挥手,将清心戒的封印重新加固。
一道虚影在鬼离左后方出现,那巨大虚影逐渐成型,身躯一震猛的抬头,猩红的眼神中杀意凛然。
最终变成一名重甲将军。
将军绕过两人,停在风隙痕身后将其身体控制,与此同时身上的盔甲也剥落下来附着在风隙痕身上。
“命力怎么如此羸弱?”
鬼离眉头紧皱,此时风隙痕的身体愈发虚弱,头也微微有些侧偏,只是不断强撑着。
“怎么早些不说你用了死灵权杖?”
鬼离愠怒,死灵权杖乃是极其强大并且危险的高阶灵器,使用过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命力虚弱,此时在进行玉石剥夺将会十分危险。
但毕竟是自己的大徒弟,鬼离断然不会让其轻易送命。
压住暴动的天蚀后,鬼离一口咬破手指,浓郁的生命力溢出体外,向风隙痕体内倾泻而去。
眼见情况有所好转,鬼离也开始进行最后一步。
与玉石相连的最后一点经脉正在陆续剥离,现在只要将其安稳取出就好。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一刻时,血色玉石才彻底剥离风隙痕体内。
完成之后,虚影立刻化风作散,风隙痕身上的盔甲也一同不见。
身形不稳,险些跌坐在地,但风隙痕还是强撑着身体,用手掌住地面,尽量让自己不在师父面前有损颜面。
“莫要强撑,现在你身体羸弱需要休息,其他事情等日后再谈。”
听到这句话,风隙痕也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向后仰倒,好在鬼离的灵力将其托住。
随后两名黑衣侍卫从大殿上方落下,从鬼离手中接过昏迷的风隙痕后又跃回大殿上方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冷清的大殿中鬼离扶着额头闭目养神,不断回想刚才取出玉石的过程,半晌后口中喃喃。
“果然是你……天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