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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娇表妹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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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徐府老太太没有借口把徐幼珈带走, 顾氏的婚期最终定在了十月,比徐幼珈晚了一个月, 庞怀远很是遗憾,他是恨不得明日就成亲才好,可是他也知道徐府老太太的图谋,不能拿徐幼珈冒险, 再说成亲要准备的事宜也不少, 光是成亲后住在哪里就商量了好久。

按照庞怀远的想法,既然他要成家了, 自然要买个宅子, 整修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就算不是很大,也要让娇妻满意才行,还要给将来的孩子留好位子。

顾氏却不愿意搬走, 这两个宅子是相连的, 她将来就算不能天天见到宝贝女儿,起码隔三差五地总能见一面, 要是搬到别的地方,她总不好时时上女婿家的门,女儿也不好经常回娘家, 更何况庞家还不是她的娘家。

周肃之道:“当初说好了这两个宅子我和姨母一人一座的,只是担心徐府老太太来骚扰,这边的一直没有过到姨母名下,正好, 直接过到先生名下好了,将来先生和姨母住在东院,我和表妹住在西院,咱们两家人都不多,挨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先生给裕哥儿上课方便,姨母和表妹也能常常见面。”

此言一出,皆大欢喜。

因为要接连办两场喜事,事情很多,母女两个都没打算自己绣嫁衣,徐幼珈画了衣服的样子,和母亲一起选了两套,准备送到瑞记去让绣娘照着做。

母女两个坐着马车,顾氏看看徐幼珈手边乖巧卧着的小梨花,问道:“怎么把它也带出来了?”

“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淘气了,上树挠墙,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又抓着我的裙子不松,只好把它带上了。”徐幼珈摸了摸小梨花柔软蓬松的毛,反正瑞记也是自家的店铺,带上它也没事。

陆掌柜一脸喜气地迎了上来,他已经得到了顾氏和徐幼珈定亲的消息,很为自家的夫人和姑娘高兴,一早就挑选了店里最好的红色布料,浣花锦、雨丝锦、织锦缎、花软缎,林林总总准备了十几匹,放在雅间里等着让顾氏和徐幼珈挑选。

瑞记对面的茶楼上,一身蓝色圆领锦袍的程翊眼睛一亮,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一年来只要得空了就喜欢到这里来喝茶,期待着能碰巧遇到那个胆小如鼠的小丫头,过了这么久,他本来都不抱希望了,她却出现了。

陆掌柜引着徐幼珈和顾氏进了雅间,将那十几匹的布料摆开给母女两个看。虽然都是正红色,但也有细微的差别,薄厚和花纹都不同。

徐幼珈挑了一款略微薄一些的,她的婚期在九月,天气还有些热,再加上嫁衣都有好几层,太厚了可就冒汗了。

顾氏将她挑好的布料展开,裹在她的上身,仔细打量着。

徐幼珈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米牙,“娘,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假装经过的程翊不由得看呆了,他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这瑞记,当时她虽然面色极惨,但也能看出来是个漂亮的小丫头。上次他扯着自己的风筝和她的纠缠到一起,她面色如常,更是显露了倾城之姿,只不过当时年纪还小。一年没见了,她抽条了,个子长高了些,少女的曲线玲珑优美,肌肤莹莹胜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弯成新月,让他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她披着红缎站在屋中,程翊不由得想象着她穿嫁衣的样子,一定是极美的,只是,嫁人吗……程翊的心沉了下去。

徐幼珈敏感地察觉有人看自己,似乎雅间外的走廊上立着一个人,转头去看,正对上程翊黑沉沉的星目,他的剑眉微皱,嘴角抿着,似乎心情不太好,徐幼珈愣了一下,屈膝褔了一礼,“世子。”

程翊颔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进了隔壁的雅间。

顾氏递给徐幼珈一个疑问的眼神,徐幼珈低声道:“他就是会宁候府的程世子。”

“哦。”顾氏恍然大悟,怪不得蔡文蕙喜欢他呢,还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就是人有些冷清。

顾氏挑了稍厚一些的布料,徐幼珈把画好的嫁衣样子和要绣的图案交给陆掌柜,又把细节处都讲解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抱着小梨花下了楼。

一出瑞记大门,迎面走来了蔡文蕙,她唤了一声:“表哥。”

徐幼珈扭头一看,才发现程翊就跟在自己身后。

蔡文蕙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表哥怎么又和她走在一起?虽然一年没见了,但是她对徐幼珈的印象极深,毕竟程翊为人冷淡,从不理会那些向他表露好感的姑娘,徐幼珈是唯一一个他会主动亲近的少女,还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

“徐妹妹。”蔡文蕙笑道:“徐妹妹是和表哥约好了一起的吗?”她是听说程翊在这里的茶楼喝茶,才找了过来,没想到正好看见他从瑞记出来。

“不是不是。”徐幼珈连忙摇头,“蔡姑娘误会了,我们是碰巧遇到了,我刚才都没看见程世子。”

程翊道:“我在对面喝茶,想到最近天气暖了,过来买件薄一些的衣袍。表妹,咱们走吧。”他能看出来徐幼珈对着蔡文蕙的时候有些紧张,她胆子本来就小,还见过蔡文蕙下毒,肯定是害怕的,他还是赶紧把表妹带走好了。

顾氏一听“蔡姑娘”三个字就紧张起来,悄悄地挪了两步,离徐幼珈更近了些,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蔡文蕙,从表面看,是个温柔端庄的大家闺秀,真看不出她会一言不发就下毒要人的性命。

蔡文蕙却不肯走,看向徐幼珈怀中抱着的小梨花,“这是徐妹妹养的猫吗,真是乖巧可爱,给我抱抱吧。”

徐幼珈的手收紧了些,“别看它样子乖巧,其实很淘气的,把我好几个丫鬟都抓伤了,蔡姑娘还是不要抱它,免得被它伤了。”她还记得那次徐琇借着抱它,把它的肚皮弄红了一块,她再也不敢让人随便碰它了,更何况是蔡文蕙。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它淘气呢。”蔡文蕙笑着,伸手去徐幼珈怀中,摸了摸小梨花的头,食指和拇指捏着小梨花的耳朵揉了揉,长长的指甲暗暗用力,掐了一下。

“喵!!”小梨花的后背一下子弓了起来,从徐幼珈的怀中跳了下去,飞跑两步,跃上一旁的大树,一溜烟地上了高高的树杈。

“小梨花!”徐幼珈急忙跑到树下,“小梨花,快下来!”

“原来它叫小梨花啊,”蔡文蕙笑眯眯地说道:“徐妹妹说的没错,它果然是有些淘气呢。”

徐幼珈没有理会她,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因为她下了什么黑手,小梨花吃痛才跑掉的。

顾氏和徐幼珈站在树下,朝小梨花招手,偏偏小梨花见树下人多,死活不肯下来,徐幼珈很是着急,这街上人来人往,会吓到它的。

蔡文蕙看看程翊,细长的眉眼笑得很是温柔,“表哥,咱们走吧。”

程翊没有说话,他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蔡文蕙的动作虽然隐蔽,却不可能骗过他的眼睛。他看看树下仰着头的徐幼珈,她眉头皱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明显的不悦,想必也是猜到了蔡文蕙的所为。

程翊走到树下,看好小梨花的位置,脚尖一点,纵身跃起,长臂一探,先将小梨花抱住,随即稳稳地停在了树杈上。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程翊却只盯着树下的徐幼珈,她仰着头,惊喜地看着他,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感激。

程翊心满意足,轻飘飘地跳了下来,徐幼珈忙上前,伸手去他怀中抱小梨花,她纤细白皙的尾指碰到了他心口的位置,程翊只觉得心尖一阵轻颤,又酥又麻,耳根迅速地红了。

徐幼珈将小梨花牢牢抱住,再不敢让它跑掉,规规矩矩地对程翊屈膝褔了一礼:“多谢世子。”

程翊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是冷淡,随意地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徐姑娘不必客气。”

徐幼珈和母亲坐着马车离开了,程翊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蔡文蕙,“咱们走吧。”

蔡文蕙点点头,脸上是完美的笑容,指甲却深深地掐进了手心,她的心里掀起了疯狂的巨浪,长这么大,她只见过姑娘向程翊献殷勤的,从未见过程翊正眼瞧过一个姑娘,更别说跳到树上帮她捉猫,而且是人家并没有开口求他,他却主动上前帮忙,若按照以往他冷清的样子,肯定是当作没看见,直接走开的。

去年寒食节的时候,她就怀疑程翊是故意将风筝和徐幼珈的缠到一起的,今天又看到程翊跟在徐幼珈的身后从瑞记出来,这绝不是偶然,加上上树捉猫,她可以肯定,程翊很在意徐幼珈。

不,她不允许这样,程翊的心中只能有她一个,不能有任何别的女子,哪怕那女子会嫁给别人也不行。只要想到程翊的心中有徐幼珈,会想她念她,甚至将来和自己成亲后也忘不了她,蔡文蕙就要气得发疯了,徐幼珈不过是一个商户女,凭什么敢来勾引程翊,不过是长得漂亮些,就要抢走程翊的心,不,绝不允许!

第70章

徐幼珈刚一起床, 就听说徐府派人来了,说是老太太病了, 要让她过去侍疾。

“娇娇别去。”顾氏皱着眉头,“老太太肯定没病,就算真病了,也轮不到你侍疾。”

“老太太这是不甘心呢, 上次想让我回徐府没成功, 这次又想了个新花样出来。”徐幼珈道:“娘,大房二房分了家, 大房的事咱们可以不管, 可老太太是我的祖母,我要是真不去,恐怕会被扣上个不孝的大帽子。”

顾氏有些迟疑,“要不, 我去吧。”本朝最重孝道, 她还真不敢让宝贝女儿传出不孝的名声。

徐幼珈摇头,“娘, 老太太不过是想借机要银子,我可以去侍疾,但是绝不能开送东西送银子的缺口, 不然,又是个无底洞。”好在当初分家的时候,分书上写得明白,两房再无银钱纠葛, 老太太没给二房一个铜板,将来也不需要二房出钱给她养老看病什么的。

徐府派来的婆子一直等着,徐幼珈用过早膳,换了身寻常的衣服,也没戴贵重首饰,只用发带将头发系好,坐着马车去了城南的徐府。

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极小的两进院落,内院比外院稍大些,老太太住在正房,王氏住东厢房,徐瑛住西厢房。

徐幼珈跟着婆子进了屋,老太太歪靠在床头,王氏和徐瑛都在。徐瑛惊诧地站起身来,“四妹妹怎么来了?”

徐幼珈道:“老太太不是病了吗,派人去叫我过来侍疾,但不知道老太太得的是什么病?”

王氏上下打量她一眼,发现她全身竟然没一个贵重首饰,心中暗恨,“这两日来,老太太总是头晕目眩,手足发麻,行动颇有不便,她又想念珈姐儿,这才派人请了你过来。你多陪陪老太太,兴许她能好些。”

“手足发麻?”徐幼珈惊讶地说道:“我听说手足发麻是中风的征兆呢,哎呀,要是中风可就不得了了,老太太,你知道吗,中风的人会半身不遂,严重的全身都不能动弹,连话都不能说,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老太太的脸气得红涨,“放心,我就是有些不舒服,离中风可远着呢。”

徐幼珈一脸关切,很是认真,“那可说不准哦,有的人是一下子就中风了,前一刻还好好地坐着,后一刻就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王氏看看老太太通红的脸,还真怕她被徐幼珈气得厥过去,“珈姐儿啊,廊下有小火炉,你去给老太太煎药吧。”

徐幼珈也不再多话,起身到了廊下,搬个小板凳,拿个小蒲扇慢慢地晃着。徐瑛跟了过来,也搬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低声道:“四妹妹,老太太不过是偶感风寒,过两天就好了,又没有什么大事,根本用不着你专门过来侍疾,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徐幼珈抬头看看徐瑛,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改过的,放开的边缘处还有原来缝线的痕迹,原本也是三品大员家金尊玉贵的嫡女,如今却要穿旧衣了。

徐幼珈有些心酸,她还记得姐妹往昔的情意,大哥徐璟对她也颇有照顾,甚至前世她被关在那偏僻破败的小院后,听说徐瑛和徐璟还去会宁候府闹过。若是只有兄弟姐妹,她很愿意帮助他们,可是,她却不敢招惹老太太和大太太。

“对了,还没有恭喜四妹妹和二婶呢。”徐瑛笑道:“这下不仅四妹妹终身有靠,连二婶也觅得良人,真是太好了。”

徐幼珈眨眨眼睛,“那二姐姐有没有……”

徐瑛嘴角的笑容有些苦,“现在家里这样,怎么可能和官员家议亲,别说三四品的京官了,就是六七品的也不可能,普通的商户或者寒门学子娘又看不上,别说我了,连大哥也没有议亲。”

“二姐姐别急,好事多磨,总会苦尽甘来的。”徐幼珈轻声安慰,“大哥将来若是学有所成,谋个一官半职,日子一下子就能好起来。”

徐瑛摇摇头,“我看大哥不是很有信心,倒是二弟的功课不错,屡次得到学馆师长的表扬。”

“璋哥儿?”徐幼珈有些惊讶,“他在学馆……不淘气吗?”

徐瑛微微一笑,“不淘气,家里出了事,璋哥儿也懂事了,在学馆很上进。”

姐妹两个低声说着话,春杏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行了个礼,“姑娘。”

徐幼珈险些没有认出她来,春杏在她身边做一等大丫鬟的时候,削肩细腰,神采飞扬,在她的小院里很是颐指气使。如今却弓背塌肩,整个人憔悴的很,原本明亮的水眸也黯淡无光了。

“原来是春杏姑娘。”徐幼珈淡淡地道,对于这个背弃了自己的大丫鬟,她一点也不想见到。

春杏直愣愣地打量着徐幼珈,虽然她身上没有贵重首饰,但那种娇宠着长大的气质却没有改变,她的指尖白皙柔嫩,和她手中的小蒲扇格格不入,一看就是没有做过任何活计的手。

再看看自己的手,已经粗糙地不成样子了。春杏不知道自己后悔了多少次,要是当初没有勾引大少爷,安安生生地待在姑娘身边,做个体面的一等大丫鬟,该有多好。

“咳咳。”屋里的王氏用力咳嗽一声,春杏脸色微变,“姑娘,我还有个帕子没有绣完,就不陪姑娘了。”她褔了一礼,匆忙走了。

“春杏……也是可怜。”徐瑛叹道:“她的女红很好,娘总让她做很多针线活,再让婆子拿到外面去卖掉。”

徐幼珈抬眸看看春杏佝偻的背影,“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既然生活在这个家里,总要为这个家做点事的。”

一碗药慢火熬煎,过了午时才煎好。

老太太本来想着顾氏不放心徐幼珈,肯定会送来很多好吃的才是,结果什么都没有。她故意不让人给徐幼珈准备午膳,徐幼珈也没有开口要,只默默地守着那小火炉。

徐瑛把自己的午膳分成两份,和徐幼珈轮流吃了,她的午膳自然比不得双柳胡同,分成两份后又少得可怜,徐幼珈却没有说什么,笑着吃完了。

刚把药倒进白瓷碗里,徐璟就进来了,看见廊下的徐幼珈,很是诧异,“四妹妹怎么来了?”

“老太太病了,派人叫了我过来侍疾。”徐幼珈问道:“大哥从书院回来的么?”

徐璟点点头,没再说话。书院下午没有课,他就跑回来了,他的功课并不好,觉得自己在科举上可能没有什么前途,想学着经营家中的两间店铺,奈何大太太不同意,非让他继续在书院上课。

徐幼珈端着药碗进了屋,徐璟跟在她身后。

徐幼珈来了这么大半天了,自己什么好处也没捞到,老太太心中怒火翻腾,抿了一口药汁,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药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吗!?”

她抬手就将药碗扔了出去,徐璟大惊:“小心!”他一把将徐幼珈抱在怀里,猛地转身,一碗滚烫的药汁全都泼在了他的后背上。

“璟哥儿!”王氏尖叫一声,愤恨地瞪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茫然无措地看看自己的手,她只是想把药碗掷到地上,好让徐幼珈再去熬一碗药来,借机磋磨她,并没有想要把她烫伤,怎么就……同时,她的心中又隐隐有些遗憾,要是璟哥儿没有替她挡这一下就好了。

“璟哥儿,快把衣服脱下来!”王氏上前,想要把徐璟的外袍扒掉。

徐璟脸色苍白,额上隐约有汗,皱着眉头看看目瞪口呆的两个妹妹,“没事,我回房间去换件衣服就好了。”他转身大步朝前院去了,王氏紧紧追在后面。

徐幼珈看了看床头靠着的老太太,本以为她是想磋磨自己要些好处,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歹毒,那滚烫的药汁若是泼到自己身上,或者脸上……徐幼珈打了个寒颤,目光也变得阴寒起来。

老太太被她看得不自在,怒道:“我只是一时手滑,并不是故意要扔出去的,你看什么看!”

徐瑛轻轻拉了徐幼珈一下,“四妹妹,咱们去看看大哥吧。”

徐幼珈也不放心徐璟,没再理会老太太,和徐瑛去了前院。估计徐璟会解衣,所以她们都没进屋,只在院中听着动静。

春杏和王氏帮着徐璟把衣服脱掉,后背整个都烫红了,好在没有破皮起泡的地方。王氏不放心,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开了方子,留下一瓶药膏。

徐璟趴在床上,王氏亲自动手,将药膏给他细细地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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