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 理 服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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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办法”这四个字，如同钉子，牢牢地钉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其中不乏为霍家担忧的人，也有为群芳捏着一把汗的人，更有着与己无关当好戏看的人。
尤其黑三，脸色极其难看，一肚子的不高兴，就差写脸上了。心想：这简直是口出狂言，自己出面都没搞定的事，你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抢人风头？莫不是有啥来头？不管怎样，先探探口风再说，可要是真有后台的话，自己岂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哟……，这谁呀，口气可不小，（他虽这么想，可还是没忍住）瞧你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水灵的，可就是头纽二纽弄勿清？这闲事可不是随便管得了的，还是乖乖地回家找你妈吃奶去，哈……哈……哈……”黑三戏嘘的口吻显然瞧不起人。在眼前这些底层百姓面前，他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就象遇到条件反射的泡沫一下在心里膨胀了起来。
“也请你尊重一下别人，好吗？有理还不在声高呢？你这是污蔑人，不讲理。这众人面前，唱高调解决不了问题，得讲理。”群芳气愤地抢白了几句。
：“芳儿，不得无礼。黑三队长，让您见笑了！小女群芳不才，如今在杭州念大学，自小有主张，恕我管教不严，方才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还请队长您见谅！我知晓您大人有大量，不妨听听小女有什么办法把这事了了。再作否决也不迟啊！
“
霍老板一番话，讲的是柔中带刚，绵里藏针，分明是话里有话，可谓是以退为进。听得这黑三才尽词穷，一时语塞，不置可否。
女儿几斤几两，作为父亲自然心中有数，此刻的霍老板，决定借此机会打压一下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同时也可为顺昌药行正道行医，杜绝为利而谋的欺诈行为作一宣传，正好一举两得。便故作轻声央求起黑三来：“队长，承蒙你看得起我这小店，今天请给我这个薄面，改日我请你吃茶，听戏如何？”
那黑三想着自己横竖不吃亏，真出了洋相，不好看的，不还是你霍老板本家么？此处不妨来个顺水推舟比较合适。
便大声应道“好說，好说，霍老板，我不和这女娃娃计较，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也得给你个面子，就依你，权当尊重女权主义，也为早日分出个子丑寅卯来，咱不妨听听你这霍家女公子到底有啥好主意。”
黑三阴阳怪气的，分明是没把年轻的群芳放在眼里。还夹带着看好戏的成份在里头。
群芳则当仁不让，她自信的眼神，透着智慧的目光，微风吹拂短发，衬托着她鹅蛋型的脸庞，越发的干净利落，秀气可人。当她把她的办法从她那好看的嘴里说出来时，众人鸦雀无声，而心里只怕都被一个字填满了，那即是一个“妙”字。
请听她娓娓道来：“各位街坊邻居，还有这位黑三队长，承蒙你们高看于我！其实我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只知道有理讲理，是非曲直自有分说，什么女权主义，什么子丑寅卯，都是欲盖弥彰。我要的是公道！一个能还我顺昌事实真相的公道！
“好，霍小姐說话有力度，”众人一片哗然。
且听她往下说：
“王先生是吧，你说你买的顺昌药行的药掺了假，何以见得？难道是你火眼金睛，还是拜哪位高人指点？能否加以引荐讨教？本行将感激不尽！而问题是你既然知道这药里掺了假，又为何还让病人服用，直至今天才送来。这是其一。
其二，你认定顺昌开出的是假药，那么请问你这药买了多少天了？又或者是几号买的药？”
这王亨做梦都没想到，这丫头会发问自己豪无准备的问题。那种如坐针毡的尴尬，使的他手足无措，直冒冷汗。他本就简单的大脑，自然没想好。
他思量着觉得应该說早一点的好，这样，即便现如今他们库房存着的货查出来都是真货，也没法解释前些时候卖出的就不是假药”。
对，注意拿定，就这么说。
他一会儿“啊，一会儿“哦””支支吾吾的，可人家不干那！那女孩的双眼好似把利剑，刺得他躲闪不及。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大概在半个月前吧。”
“哈哈……哈哈……”群芳按捺不住，不笑都不行。
“真在半个月前，你可想清楚了，那请问：您买了几包？这可在账上记着呢？
“买了七包。“怎么了？那怂包答道。
“哦，七包，还怎么了？群芳紧追不放。那你半个月前买了这药，直至今天才把这药拿来，感情这药不是买去吃的，而是买来看的，大伙哄堂大笑！群芳忍住笑继续说：“先看了一礼拜后，才开始吃。又或者先吃了前五包，待平安无事后相隔好多天，才又吃了这第六包来，诶，偏偏出事了，你这话说与谁听，谁信那？抑或是你自个耽误了家人的治疗期，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人们众说纷纭，“是啊，半个月前买了七包，应该吃完好几天了呀！怎么隔了这么多天还有剩下的拿来，围观群众轰动了起来，纷纷指责、嘲讽王亨这小子说谎不打草稿。群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后，直视王亨的眼睛：“大哥，这回可告诉我什么时候在顺昌药行买的了吗？
王亨没辙了，为了还赌债，他手低下一小混混出主意帮一家药店洗清卖假的名声，事后，给一笔可观的银票，他答应了，所以来顺昌栽赃来了，哪曾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但他还是没弄明白，这丫头问的到底是啥意思？他有种被戏弄的不适，却又不便发作。想要狡辩找不着道，想要溜，又太没面子，这橫也不是，竖也不妥，此刻他心神不宁，焦躁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稍停片刻，只听他无奈地用低沉的声调答道：“五天前，可说完，又懊悔起来，心里直骂自己窝囊，指不定又上了这女娃的道，说不定被她卖了，还帮着数钱呢？正懊恼着，只听那女娃又说：“那你告诉我，既然知道这药是假药，那为什么前五天好好的，而偏偏今天出事了，该不会是另有原因吧。言下之意，这药即使掺了假，其实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是极小的。不至于拿要死要活的腔调来进行讹诈。
王亨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自欺欺人的行为都被这个丫头一步步的逼进了死胡同。
真他妈颜面扫地。只听她又说，王先生，你买药那天，或许还有其他顾客买了和你同样的药。接着话锋一转招呼道：“罗斌，你合计一下，那天有多少人买了药方中含有川贝玉竹的药。配了七贴的有几人？
二分钟后，罗斌就已合计好了。“秉小姐，那天共有五人买了此药，配了七贴的有四人。
“好！那照这么说，王先生即是四人中的一位。除了他，应该还有三位，麻烦问一下，在场有没有五天前买了药方中含有川贝，玉竹的顾客？有吗？
一位大伯声称他五天前在顺昌买过和这药方同样的药。
：“大伯你放心，五天前，和这位王先生一起买了此药的，应该是同一种药，大家没疑义吧！五天来，除却吃去的五包，加上今天可能已经熬制的一包，应该还剩下一包。
我答应你们，今天打烊之前，原封不动的取来，当然，如果王先生家还有未开封的，也请取来，不过，你那一包里面应该有掺了假的药材，不然，你怎么解释前一包掺假的事实！只要原封不动，我顺昌一视同仁。众人又一片哗然！
记着，是原封不动，印章不合缝的恕不认可，而后当众打开，区别真伪。若发觉里面真的有鱼目混珠的假药，我顺昌愿打愿罚，绝无二话。要是鉴定下来，并无假药之实，那么，务必请在场各位能做个见证。
：“在这里，我代表顺昌先谢谢大伙了！”群芳边说着边作着揖。
“对于协助我们药行辨别真伪的顾客，我们将以此三倍的价格奉还。作为支持正义之举的奖励！聊表我顺昌之谢意！
同时，也尽可来顺昌配药，我们顺昌绝不卖假药！”
“好！霍小姐讲得好！”在场众人热烈鼓掌，表示支持！那位大伯说“我就信任顺昌，诚信，仁义，买的放心。”说完速速回家取药去了。奖励事小，可关乎霍家名誉之事可耽误不得！
此时，王亨等三人见自讨没趣，匆匆落荒而逃。可是这烫死的鸭子嘴还硬。“你们以多欺少，算你能，这笔账早晚会和你们算，你们等着——”
“欧……欧……快回家吧，别再丢人现眼了。”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夹杂着刺人耳膜的口哨声在王亨等三人灰溜溜的身后炸了锅。
黑三见这势头，不由分说，也落了个顺水人情，“霍老板，你这姑娘当真是伶牙俐齿，聪慧过人，将来有出息。”还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朝大门口走去。
“伙计，端张椅子来我坐下，霍老板，今儿个，我还真愿意把这证人给做了。咱不能让诚信做生意的人吃亏啊！”
还真有他的，说话见风使舵，总也不吃亏。说着在椅子上落了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打烊还有一个小时了，群溢为黑三泡了龙井，可边喝边等，这官方的“钦差”咱也惹不起。
虽已是傍晚，但不比冬天，干啥都得晚点儿。不急！门口还剩下一半热心的熟客，他们都表示原为老实本份做生意的霍家人做个证人。
这时，那三个顾客相继取了药赶了来。
检查印章，均严丝合缝明显原包装。群芳当众打开，很快从里面拿出玉竹、川贝来，她递给弟弟群溢：“这可是你的强项，讲解一下吧”
“好，接着，群溢把玉竹、川贝这两味葯的特点，以及外观上看着容易混淆，从而被不怀好意的人所利用的地方，向众人作了详细介绍，然后，请黑三及另三名围观者参与分辨真伪。
整个过程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博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称赞！并将此过程记录在案。然后，群溢宣读：“今日所鉴定之葯材，是本顺昌葯行卖出的实实在在的真货，决无虚假。”并按說好了的，予以兑现。一场风波，有惊无险。总算了结。
霍老板感慨的說：“感谢黑三队长，感谢诸位明鉴，我霍某心存感激。”
“霍老板客气了，王亨那小子以后要再敢找麻烦，你找我。那……霍老板，鄙人还有公事要办，先行一步，不过。”他凑近了霍老爷说：“我可等着霍老板您有空约我吃茶哦！告辞了，大伙都散了吧。”
“黑三队长，一定，一定，能请到你是我霍某的荣幸，你慢走。”
黑三边搭讪着边出了店堂。他心里可打着小算盘，这霍家的葯行在这条街上，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得罪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今儿王亨这么一闹，反倒弄巧成拙，这种爱贪小便宜的伎俩，简直愚蠢至极。
再说霍家爷仨，为今天齐心协力，护住了自家声誉而高兴。群溢从小就尊重姐姐，他眼里的姐，称得上温润如玉，貌美如花。而今天，让他见识到了有胆有识，另一面个性的姐，一个雨天，为自己撑起一把伞的姐，一个跌倒了，扶自己起身的姐，他由衷的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他好想对姐說：“姐，有你真好！”但今天他似乎成熟了许多，他只是把这五个字深深地珍藏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