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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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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甚好。

黎夕妤与司空堇宥起了个大早,一前一后走出了山洞。

司空堇宥的面色已大有好转,看来那茜草,当真效用不浅。

只见他将手指放在唇边,而后用力一吹,一道响亮的哨音便传了出去。

随后,便闻一道马嘶声自远处响起,竺商君似是在回应着司空堇宥的呼唤。

不一会儿,竺商君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不愧是司空堇宥的马儿,太过通灵,太过聪慧,能够在主人身陷危难时两度搭救,实在令人惊叹!

黎夕妤怔怔地望着它,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陌央。

她相信,待日后陌央长大了,也定会如同竺商君这般,聪慧护主。

她正思索间,司空堇宥却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带着她上了马。

骏马奔驰,向着蛮州的方向,一路而去。

他们已与大军分散了两日,眼下也不知相距有多远。

黎夕妤脸上用来乔装的物事早已褪去,此番露出本来面目,虽有些污渍,却不失明媚。

这两日来,她几乎时刻都与司空堇宥处在一起,这个人于她而言,已不仅仅是恩人。

可她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他不抛弃她,她便愿意永远跟随。

竺商君不愧是千里良驹,这日到了酉时,视线中便出现了泱泱大军的影。

“将军回来了!是将军回来了!”

黎夕妤听见有人惊叫出声,而后整个大军便齐齐停住了步子。

竺商君一路奔至队伍最前方,方才停住。

随后,闻人贞、闻人玥以及史华容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几张熟悉的面孔,黎夕妤终是安了心。

随后,一匹毛色光泽的小马驹跑了来,抬起脑袋蹭着她的手指。

黎夕妤反手抚摸着陌央的毛发,只觉两日不见,她的陌央似是长大了。

二人还未下马,便见司空文仕已自车中走出,正殷切地望着他们。

“爹,害您担心了,孩儿不孝。”司空堇宥立即翻身下马,却蓦然单膝跪地,跪在司空文仕的脚下。

黎夕妤见状,也立即下了马,学着司空堇宥的模样,也单膝跪地,却道,“伯父,都怨我,是我害了少爷,害得他受了重伤。”

“少爷受伤了?”

“将军受伤了?”

一时间,闻人兄妹与史华容齐齐出声,惊异地问。

待司空文仕将二人扶起后,几人注意到他们衣物上的血迹,便各个神色大变。

闻人贞立即转身去寻军医,史华容则双眉紧锁,看似有些自责。

至于闻人玥,她立即上前两步,关切地询问着,“少爷,伤在了何处?”

“无碍,小伤罢了。”却听司空堇宥冷冷地答。

片刻后,闻人贞带着军医走近,司空堇宥却蹙眉,“一点小伤,无需问诊。”

听了他这话,黎夕妤却连连蹙眉,当即便道,“少爷,你那不是小伤,一定要大夫诊治!”

她正说着,突然闻人玥一声惊呼,“少爷,您腰间的玉带呢?”

玉带?

这……

却见黎夕妤与司空堇宥的面色齐齐一变,二人同时想到了那夜于马背上发生的事情。

“少爷,你们……”见二人面色如此怪异,闻人玥的目光却陡然一变,竟有些凌厉。

“闻人姑娘,你别误会!”黎夕妤连忙开口,解释着,“我……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

殊不知她这番话,倒颇有几分欲盖弥彰之意。

但见闻人玥的面色愈发难看了,而周遭的将士们也齐齐望了来,一时间,黎夕妤开始不知所措。

突然,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抓过,司空堇宥竟抓着她上了马车!

“问诊!”他却一声低呵,吩咐着。

坐在马车中,黎夕妤不敢抬眸去看司空堇宥,只觉羞愧难当。

好在军医很快便上了车,站在司空堇宥身前替他把了把脉。

随后,司空堇宥缓缓解开衣襟,任军医替他检查着腰间的伤口。

“将军,您伤得确实不轻,且因失血过多,耗损了心脉。”军医的话语响起,却令黎夕妤心头一紧,“好在您敷用了茜草,止了血。属下如今也唯有替您重新换药包扎,待到得蛮州,将军应好生修养才是。”

“有劳。”司空堇宥淡淡地回。

他面目淡然,仿佛对自己的身子半点也不关心。

亦或许,他太过清楚自己的身子状况,故此对于军医的说辞,半点也不意外。

黎夕妤始终默默地坐在一旁,观望着军医替司空堇宥换药包扎的全过程。

而这时,有人敲响了车门,“阿夕,是我。”

听见闻人贞的声音,黎夕妤将车门推开一条缝,探眼望去。

只见闻人贞手中捧着两套干净衣物,神情却恢复淡然,与往常无甚不同。

“多谢闻人公子。”黎夕妤接过那两套衣物,将其中的青衫递给了司空堇宥。

这时,他的伤口也已包扎完毕。

“大夫,请替她看诊。”却听他如此道,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黎夕妤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将手腕伸了去。

却见军医频频蹙眉,似是不妙。

“额,这位……姑娘,”军医一语便道破了她的女儿身,却面露难色。

黎夕妤眨了眨眼,道,“大夫,有话不妨明说。”

军医闻言,却下意识转眸,望了眼司空堇宥。

“她身子如何?”司空堇宥问。

见将军也发问了,军医终不再迟疑,却压低了嗓音,道,“姑娘家,本就气血亏虚,易体寒。而这位姑娘,额……你近日似有受寒之症,日后当多加注意,穿暖些才是。”

军医说得很婉转,可黎夕妤却是立即便懂了。

她下意看向司空堇宥,却见其面色也是一变。

似是察觉到二人的异样,军医连忙又道,“至于姑娘的旧疾,这几日虽有发作的症状,却不会危及性命。只是到得蛮州后,也应当与将军一般,好生修养才是。”

黎夕妤听罢,连忙点着头,“多……多谢大夫!”

“那,属下先行告退。”军医抱拳行过礼后,连忙退出了马车。

他离开后,车中便仅剩黎夕妤与司空堇宥二人。

黎夕妤抱着干净的衣物,将头埋得很低,不敢再去看司空堇宥。

“……早些歇息。”她听见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未回神,他却已然跳下了马车。

司空堇宥离开后,黎夕妤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立即趁此时机,迅速换下了身上的衣物。

随后,她也跳下了车,只觉车外的空气格外清新。

天色渐晚,大军此刻已就地休整,黎夕妤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司空文仕与司空堇宥父子二人正在不远处交谈着。

片刻后,那二人迈着步子,向她走来。

只见司空堇宥阴沉着一张脸,似是极为不悦。司空文仕却乐呵呵地笑着,不知在笑些什么。

待二人走至身前,黎夕妤窘迫地垂首,无措地站着。

突然,她只觉肩头一紧,竟没想是司空文仕抓着她,竟带着她向马车走去。

“伯父?”她惊异地叫出声。

“你二人皆受了伤,今夜便睡在车中,好好休养。”司空文仕如此说着。

黎夕妤听后更是吃惊,却硬是被司空文仕塞进了马车。

随着她一同进入车内的,自然还有司空堇宥。

他仍旧沉着一张脸,身上的衣物却已然换了。

突然,他伸手递来,黎夕妤这才瞧见他手中的布匹,正是她每夜里都会盖在身上的那匹布。

黎夕妤伸手接过布匹,愈发地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她真不知司空文仕究竟怀了怎样的心思。

“躺下!”

突然,对面的男子冷声吩咐着。

“做……做什么?”她连忙问。

“睡觉。”他不耐地答。

黎夕妤又惊异又窘迫,见他靠坐着车壁,已缓缓闭了眼。

遂,她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倒下,侧卧在长椅上。

她自然是面对着车壁,可司空堇宥的气息却充斥了整个车身。

周遭一片寂静,黎夕妤闭了眼,听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却难抑心底的悸动。

她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困意渐渐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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