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年前,楚晚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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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楚俊山清醒后，跪在林愫兰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错了。
楚晚宁很清楚，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之分。暂时的认错，只能带来短时间的安宁。
这个家早就不像家了，更像是人间地狱。
周一，学校。
楚晚宁迟到了。
老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没有多问就让她进教室了。
“楚晚宁，你哪里不舒服吗？”徐桥巍低声问她。
楚晚宁摇摇头，豆大的汗珠从她鬓角滑落到桌面上。仅仅过去几秒钟，她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同学们纷纷从位置上起来看。
“别堵着，散开，散开！”老秦迅速将围观的学生驱散开来。
徐桥巍第一时间抱起楚晚宁，冲出教室。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自主学习！”说完，老秦便匆匆跟了出去。
校医务室里，林校医拉开楚晚宁的外套，被她满身的伤痕震住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有新伤有旧伤，甚至有的伤口已经发炎溃烂。
林校医为楚晚宁处理了所有的伤口，挂上了吊水，才从内室出来。
“林医生，这孩子怎么样了？”老秦焦急地上前询问。
林校医装作不经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桥巍。
老秦立马就懂了，马上对徐桥巍说道：“桥巍，你先回教室，这里就交给老师！”
徐桥巍不放心地往里头瞥了一眼，离开了医务室。
“秦老师，我建议你有空去一趟这孩子家里！她身上有很多伤痕，我怀疑是家暴！”
“啊？”老秦瞬间愣住了，“伤的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去医院倒是不必，我检查过了，孩子那方面没受到伤害，就是身上这些伤不处理好以后怕是要留疤！”
“那就好那就好！”得知楚晚宁只是皮外伤，老秦心里不免松了口气。
“到时候我给她开点药膏，让她带回去每天涂抹！秦老师可以先回去上课，她发烧了，这一时半会儿，吊水还打不完！”
“好好好，那晚宁就拜托林医生多加照顾了！”
楚晚宁醒的时候，第一瓶吊水还未挂完，动了一下，浑身酸痛的不行。
当许慕年一瘸一拐地进来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上。
“生病了？”许慕年在她隔壁床坐下。
“不关你的事！”楚晚宁冷漠地回道。
许慕年刚想开口，林校医就进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校医仔细检查许慕年扭伤的脚。
“体育课不小心扭到了！”许慕年如实回答。
“不严重，拿瓶跌打水回去抹几天就好了！”
“好，林老师，我在你这休息一下，等下我同学来带我回去！”
“没问题！”
林校医出去后，许慕年又忍不住找话。
“小朋友，把我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人和狗我还是分得清的！”楚晚宁这张嘴怼人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
“骂哥哥是狗呢？”许慕年也不生气。
“大我几岁就自称哥哥，真的很油腻！”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说话就这样，不能聊你就去跟狗一堆！”
“你这张嘴，我迟早给你堵上！”
“有本事，现在就可以！”
“欸，小朋友，哥哥跟你说认真的，给个号码吧！”
“不好意思，家庭困难户，用不起手机！”
楚晚宁的手机早在开学的时候，就被楚俊山给摔烂了，她没再舍得买。
许慕年抚额。
一直到楚晚宁打完吊水，许慕年才离开。
放学后，老秦坚持要送楚晚宁回家，被楚晚宁婉拒了。因为她还要去大排档工作，即使还在生病，也要坚持。
翌日。
楚晚宁烧退，整个人神清气爽，脸色也好了许多。
“今天好些了吗？”徐桥巍问。
“嗯，好多了，昨天谢谢你！”这句谢谢，楚晚宁是发自内心的。
“同学之间，应该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楚晚宁沉默不语。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楚晚宁做完作业去食堂，这时食堂里的学生已经没那么多了，大家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吃饭。
楚晚宁打了一点最便宜的菜，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好巧，小朋友！”许慕年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
“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这两天打不动架！”跟他这种人挨的太近，免不了被人找麻烦。
“你想跟我打架啊？”
楚晚宁放下筷子，看着许慕年。
“怎么了，哥哥太帅了？”
“许慕年！”
“你怎么知道哥哥名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高三段的许慕年在启升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亦或是家境，都是一等一的。
“昨天我是狗，今天我又成猪了！”
许慕年看了一眼楚晚宁的餐盘，可怜兮兮的两株白菜和几块豆腐。
“减肥啊，吃的这么素，一点营养都没有！”说着往她盘里夹鸡翅，鸡腿，红烧肉。
楚晚宁默默吃着碗里的饭，头也不抬，不想搭理他。
“小朋友，你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来启升？”
楚晚宁距离满分就差了几分，如此优异的成绩进了启升，很难不让人疑惑。
“当然是为了钱，难不成为了你？”
“你很缺钱吗？”
“不缺钱我来这里干嘛！”
“启升挖你花了多少钱？”
“30万！”
“30万你就吃大白菜啊？”
30万早就被楚俊山赌博输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楚晚宁才这么努力工作攒钱。
“你身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许慕年突然想起那天楚晚宁满是伤痕的肩头，感到好奇。
“畜生挠的！我吃饱了，谢谢你的菜！”说完，楚晚宁端起餐盘走了。
在回教室的路上，碰到徐桥巍。
“楚晚宁！”徐桥巍快步上前，与她并肩同行。
“什么事？”
“你和许慕年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他给你夹菜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跟他走的太近，对你没好处！”徐桥巍心底一股莫名的火气。
“跟你走在一起难道就有好处？”
“就是劝告你一下，许慕年他什么背景你知道吗，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我谢谢你的忠告了！”楚晚宁加快脚步，和徐桥巍拉开了距离。
不管是徐桥巍还是许慕年，楚晚宁都不想走的太近，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启升上完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