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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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临幕，楚嫣跟程千帆分开后不久，来到程雨兮的房中，神色黯然。
“怎么了？嫣姐姐。”程雨兮见楚嫣心事重重的样子，眼中升起关心，难道程千帆欺负她了？
“兮妹妹，我......”楚嫣欲言又止。
“嫣姐姐，是不是程千帆欺负你了？”程雨兮鲜少见楚嫣会这个样子，难道是程千帆嫌弃嫣姐姐了？
“没有，兮妹妹，你听我说，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上京了。”楚嫣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待入夜后，大家睡着了后，我想连夜离开渭江城，回清医谷去，兮妹妹，对不起。”
“为什么，你跟程千帆发生了什么？”程雨兮不明白楚嫣，为何要如此做，程千帆不是说不介意嫣姐姐的身份的吗？怎么现在两人分开后，嫣姐姐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我跟他说了我的身世，他也没有介意，他对我很好，我也答应了他，明天跟他一起回去。”楚嫣说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是我自己心里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长子，少将军，而我呢？我们的差距是何等之大。抛开身份不说，那他的父母呢，愿意接受一个未婚先孕的我吗？
现在他的父母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我这样冒然地跟着他上京，到时候他的父母不接受我，我又该如何自处？婳儿又该如何是处？尤其是婳儿，若是他的父母不认可婳儿怎么办？我招人非议没什么关系，可是婳儿不能啊。”
“可是，嫣姐姐，你不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他的父母不接受你？不接受婳儿呢？而且你们连孩子都有了，他的父母没理由不接受你，你这样默默离去，那你有没有想过程千帆？那你有没有想过小纤婳，她也需要父亲。”程雨兮不认同楚嫣的说词，而且那些都是未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去顾忌太多。
虽然对于程业华，程雨兮没有了解到多少，可是在她看来程业华并不像是一个看重门第之见之人，婳儿是他的亲孙女，他应该会接受的吧。
程雨兮想归想，但是程雨兮也不能确定，毕竟一般人家都会存在着一些门第之见，尤其是想将军府这些权贵之人。
“这些我都知道，也许是我太过软弱了，而我现在的心里，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能再次见到他，我就很满足了，我不会离开他的，除非他不要我了，我只是心中觉得不安全，想给自己一点时间静一静，在婳儿满一岁之时，我会再上京找你们的。”楚嫣说着转身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向程雨兮走去：“所以兮妹妹，麻烦你明天帮我把这份信交给他，他会明白的。”
“嫣姐姐，你要不再认真想想。”程雨兮看着她手里的信发愣，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重逢啊。
“不了。”楚嫣摇了摇头，婳儿是她的心，她的肝，她冒然带着婳儿跟着他上京，只会让婳儿遭人非议，虽然婳儿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可是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受到半点的委屈。
“那好吧。”程雨兮见她去意已决，便不再多加阻拦，反正她又不是要离开程千帆，她带着婳儿冒然上京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所以她先回清医谷去，待程千帆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带着小纤婳上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寅时末，夜风轻吹，白驹掠过后，满江楼依旧宁静如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清晨，程千帆来到楚嫣的房间，推门而入，发现空无一人，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落寞，急速向程雨兮的房间跑去。
“轻舞妹妹，嫣儿呢？”
“她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信。”程雨兮把昨夜楚嫣交个她的信，递给程千帆。
程千帆眼里升起黯然，怔怔地接过那封信，打开看完后，平静的脸上，依旧平静，但是却散发出一丝丝落寞的气息。
“嫣姐姐，只是需要点时间。”程雨兮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好。
“我知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也罢，她等了我一年多，我等上她半年又如何。”程千帆轻笑，但笑容却是那般的落寞，那般的苦涩，昨天他只顾着与她重逢，却没有好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和婳儿想想，是他疏忽了。
“你.....”程雨兮嘴边抿动，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她不会安慰人啊，尤其是感情之事。
“时间不早了，用过早膳后，我们赶路吧。”程千帆说完，就迈步离开。
离开渭江城，路上没有被什么事耽搁，赶了两天半的路程，程雨兮等人终于到了京都城门外。
程千帆牵停了马，看向程雨兮，轻笑：“时间真快，前两天我们还在渭江城并肩作战，如今就又回到了京都，轻舞妹妹，叫我一声千帆大哥可好？。”
“别再一声有一声没的轻舞妹妹地叫了，所有的事，等你娶到嫣姐姐再说。”程雨兮眼里闪过狡黠，浅笑如风：“回到京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待会面对大将军时要记得抗罚，方式我就不再多说了，如果你敢食言，我就让你一年都见不到嫣姐姐。”
说完，程雨兮带着紫儿和橙儿驾着马，头也不回地向逍遥王府的方向驶去。
程千帆看着程雨兮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想起她刚刚说的话，还有之前的一直强调，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抗罚？这事程叔还不知道，只要你解释清楚了，那程叔也会理解，不会对你发作的。”萧逸宸觉得程千帆会如此轻易的许她人承诺有些出奇。
“正是这个理，你说她在打什么主意？”经过这两天多的回京路上的相处，程千帆渐渐地发现这个表面看起来恬静安然，落落大方，清新淑女的女子，并不像表面那样无害，她也会有古灵精怪，调皮，腹黑的一面。
回京路上的过程中，当程千帆听到萧逸宸提起，当初德妃宫中的恶作剧，也与这个女子有关的时候，程千帆更加是觉得不可思议，完全就没法把能想出那样恶作剧的人与这样一个看起来恬静安然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你回府不就知道了吗？走吧。”萧逸宸说完，也带着夜炫驾着马向这自己的府邸策马而去。
程千帆见萧逸宸离开后，亦驾着马向将军府的方向驾去，当回到将军府门前，才刚下马，还没进门，守门的侍卫就应上前说：“大少爷，老爷说，让你回到府，马上去他书房走他。”
“我爹知道我今天回到？”程千帆疑惑，他好像没有传消息回来说今天回府吧。
“不知道，老爷只是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在不在，只要大少爷一回到，就马上请大少爷去他书房一趟。”
程千帆闻言，眉心微拧，难道发生了什么严重的急事？程千帆也没耽搁，把马绳甩给侍卫，直奔向程业华的书房方向走去。
还没到走近程业华对的书房，程千帆远远就听到程千翊和花无极还有他爹的爽朗笑声，程千帆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有花无极在，气氛必定是很活跃的。
来到门前，程千帆推门而入，程业华见到是程千帆的时候，笑容掐然而止。
“哥，（师兄）你回来了。”程千翊见到程千帆很开心叫了一声，而花无极则是夸张地张开双臂跑上去。
“嗯，回来了。”程千帆一个闪身躲开夸张的花无极，对程千翊点点头。
“真无趣。”花无极撇撇嘴，一副受伤的模样坐回程千翊旁边，他这个二师兄绝对是跟大师兄鬼混在一起多了，变得越来越无趣了。
“孩儿，见过爹爹。”程千帆见程业华脸色暗沉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嗯，跪下。”程业华严肃地开口，声音中竟还掺杂着丝丝的火气。
程千帆不明所以，看了一眼程千翊，程千翊对他点点头。
这会程千帆的疑惑更深了，但他的弟弟都点头了，他也只好带着疑惑向前移动半步，缓缓地跪下：“不知孩儿何事惹怒了爹，请爹明示。”
“嗯，你看看这封信所写的。”程业华没有立刻问罪，从书案上拿出一封信扔到程千帆的面前。
程千帆打开那封信，看了上面的内容，英俊的脸上渐渐的变得僵硬，这会终于明白那个女子为什么三番四次强调了他爹会生气，会惩罚他了。
“我问你，上面写的都是真的？”程业华对于自己的儿子的秉性还是很了解的，但事出必有因，他的儿子前些天为了一个女子前去渭江城，说不定就与此事有关。
信上写着：‘大将军之长子，一年前在渭江为躲避追杀，深夜闯入民宅，强占民女，避过追杀，在女子怀孕后，弃之而去，望大将军此民女一个公道。’
“算是吧。”程千帆咬牙地吐出三个字，心里瞬间把程雨兮恨得牙痒痒，心里却又觉得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程千帆竟然被那个看似恬静安然的女子摆了一道，但偏偏他又恨不起来。
他一年多前的晚上，确实是因为躲避追杀，才闯进那个别院的，这说‘深夜闯入民宅’也没有不对。
至于强占民女，他是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又中了媚药，无力抵抗，又意识全失的情况下占了人家的身体，说‘强占’也没有什么不对。
在他养伤一个月后，突然离去，那时楚嫣也已经怀孕一个月了，虽然那时他与楚嫣都还不知道，所以说‘在女子怀孕后，弃之而去’也没有什么不对。
所以信上内容也算是事实，他能说不是真的吗？
可是那一切的没有什么不对，都是无意之下的啊，这个她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