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行动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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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江城，西郊树林，木屋。
萧殷一身墨衣背对着捆绑在椅子上的女子笔直而立，墨色的衣袍衬托着他那张阴戾脸，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索命而来的地狱阎王。
是的，他萧殷是为了索命而来的，为了他郡王府所死去的亲人和他所失去的那五万兵马索命而来的，而他索命的对象便是程千帆，对于程千帆这个三个字，萧殷可谓恨之入骨。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大将军之子，什么程千帆？我们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他又怎么可能会来救我。”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女子脸上丝毫也不见慌张。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程雨兮与程千帆一心要救的楚嫣，这两天楚嫣从萧殷的口中得知，劫她来是为了引一个叫程千帆的人前来渭江城，她被关在这里有些天了，可依旧没看到有什么动静。
程千帆是谁？她不认识，也不关心，可是她担心自己的女儿，小纤婳还那么小，怎么能离开得了她，想必不在这几天，她的婳儿，又没少哭闹了吧。
想到小纤婳会哭闹，楚嫣的心也开始泛起了酸涩，但愿兮妹妹能早日接到消息，找到她的婳儿。
“呵，不认识吗？一年多前郡王府覆灭前，他在你的别院养了那么久的伤，我想楚小姐应该还记的吧。”
一年多前，别院，养伤？萧殷的话让楚嫣的心里瞬间激起了一层浪，是他吗？这些天她努力的在套萧殷的话，从萧殷口中知道，他劫持她的目的，是为了引一个叫程千帆的人，对于其他的，她一无所知。
“看来楚小姐想起了些什么，一年多前我派出的人没能把你抓住，套不住程千帆；可没想到一年后我会在渭江城再碰到楚小姐，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自然不会辜负天意。”萧殷的脸上升起阴戾，程千帆，一年前的灭门之仇，我萧殷不报，誓不为人。
“原来一年多前的刺客是你派来的，一年多前你套不住他，一年多后，你也套不住他，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楚嫣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大概萧殷口中的程千帆就是杨帆吧？如果真的是他，他会来吗？楚嫣心中有期待又有担心。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一年多前，她心中的哪个他，为何会突然离开？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他会喜欢吗？想到‘杨帆’，楚嫣的心中不由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你不认识他，没关系，他认识你就可以了。”萧勤脸上的阴戾没有收，冷笑地看着楚嫣，诡异一笑道：“楚小姐这几天一直都在套在下的话，好像都没什么收获，不过今天在下心情好，那在下就跟楚小姐聊聊，让楚小姐知道的更多些。”
楚嫣安静地看着萧殷不语，他愿意说就说吧，反正她被绑着这里也什么都干不了。
萧殷见楚嫣明明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被他绑来这些天，还能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得想到淡定如水的程千帆，阴冷一笑，继续说道：
“程千帆在收到楚小姐的画像后，就立刻赶路而来，前两天已经来到了渭江城，楚小姐，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点利用价值，否则你早就已经身首异处。”
“萧公子，我不管程千帆是谁，是否真的是为我而来，但我告诉你，你最好把我给放了，我不见了，我的侍卫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如果你不想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好就此罢手。”她不见了，兮妹妹肯定会派人来救她，清医谷加上闻风楼的势力，她一点也不怕兮妹妹的人会找不到她，这也是为什么她被绑在这里那么多天，还能镇定自若的原因。
“你背后的人？程千帆吗？本公子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希望到时候萧公子不要后悔。”楚嫣懒得跟他浪费口舌，干脆闭上眼睛养神，但她的心里早已被萧殷的话给淹没了，程千帆？杨帆？真的是他吗？他真的来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就是将军府的嫡长子，流雨国的少将军。那她该怎么办？她不过是渭江城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而且还是个不受待见被逐出族谱的女儿，这样的一个她跟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有何区别？
这样的她怎么配得上高贵的将军府嫡子，流雨国的少将军？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是如此的悬殊，想必他们的父母也不会轻易接受她吧，那她的婳儿怎么办？如果将军府不接受她，她的婳儿，日后定遭人非议。
想到这里，楚嫣的心中就好像扎了一根刺般拔不出来。
渭江城 满江楼
这两天程雨兮和程千帆两人一直在暗中查找楚嫣的消息，在此期间，程千帆只要一有空就抱着小纤婳，逗着她玩，小纤婳也渐渐的和程千帆熟悉了，每次程千帆抱她，她不哭也不闹，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
因为小纤婳的关系，程雨兮也一改以往的清冷疏离，对程千帆亲近了些许。
“小纤婳，来，姑姑，抱。”程雨兮看着程千帆怀里的小纤婳柔声说。
“咯...咯...”小纤婳似乎听懂般，开心地向程雨兮伸去胖乎乎的小手。
“呵呵，小纤婳真乖！”程雨兮刮了刮小纤婳可爱的小脸。
“怡儿，你去给小纤婳煮点稀粥吧。”程雨兮见小纤婳又开始吮吸着她自己的小手了，知道小纤婳这是饿了。
“是，兮小姐。”怡儿对程雨兮一直都很恭敬，原因无它，只因为程雨兮是她与楚嫣的救命恩人，再加上程雨兮与楚嫣的关系，而且程雨兮对她也不错。
“我说轻舞妹妹，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这两天他一直听到怡儿叫她兮小姐、兮小姐地叫，想来那个兮字便是她的闺名。
“这重要吗？”程雨兮不以为然，她是傻瓜才会告诉他，她的真实名字。
“自然重要，婳儿既然叫你一声姑姑，那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理由连她姑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程千帆一本正经的看着程雨兮。
程雨兮没有立刻说话，抬起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的程千帆，想了一下，淡淡地开口：“楚兮。”
对，楚兮，从今以后她就叫楚兮吧，反正程千帆也以为她姓楚，怡儿这两天在程千帆面前也一直叫她兮小姐，因此就叫楚兮吧，以后别人再问起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就告诉他，她叫楚兮好了。
至于嫣姐姐那里，等救她出来后，她跟嫣姐姐说一声，别在程千帆面前提起她的真名就好。
“楚兮？”程千帆喃喃地叫了一声，似问似叫。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很难听？”程雨兮低着眉看小纤婳，但眼底却闪躲了一下。
“没有，很好听。”因为程雨兮低着眉，所以程千帆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神色。
“嗯，程千帆，关于嫣姐姐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程雨兮不想再纠结在她的名字上。
“就这两天吧，等一下云峰回来，我们就商量对策。”程千帆用手指点了点小纤婳的小鼻子，凝重道。
这两天，他们已经查出了楚嫣的下落，之所以一直毫无动作，一是为了查清对方有多少人，二是为了做给萧殷看，让他放松警戒。
“轻舞妹妹，何必每次都那么客气。”程千帆看着程雨兮，想了一下，觉得他有必要提一下这个问题。
“嗯？”程雨兮疑惑地看着程千帆，什么那么客气？
“在京都的时候，轻舞妹妹总是一句少将军有或程少将没的叫，如今以你和嫣儿还有婳儿的关系，其实就如同我的妹妹差不多，还如此生分连名带姓地叫我，这不是客气是什么。”
程千帆不提还好，一提，程雨兮又立刻恢复了以往的冷淡疏离的样子看着程千帆：“轻舞只是与嫣姐姐和小纤婳关系好而已，嫣姐姐是嫣姐姐，小纤婳是小纤婳，程少将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轻舞跟程少将似乎不熟吧。”
程雨兮不理会程千帆的神色继而道： “不过轻舞多谢程少将的提醒，否则轻舞都差点忘了，轻舞这几天一直连名带姓地直呼程少将的名字，似乎有所不妥，希望程少将莫怪；还有以后，程少将也莫要再一口一口轻舞妹妹的叫轻舞了，这被有心人听去了，可不知道会怎么偏排了；所以程少将还是叫我一声‘轻舞郡主’或‘郡主’吧。”
程千帆：“......”
程千帆听到她的一席话，怎么感觉有种自己搬起石头扎自己的脚的感觉，程千帆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让她对他的态度瞬间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清冷疏离的态度。
程千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心里疑惑，见到她清冷的样子，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一点失落，想了一下，方开口：“千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轻舞妹妹不开心了，若是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轻舞妹妹，希望轻舞妹妹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