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化解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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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起航，秦远那艘船也不远不近跟着，一直跟到荆州。秦远一路上也没敢弄什么幺蛾子，乖觉得很。
到了荆州，秦远便嚷嚷要下船，他们便都下船，秦远与他的侍卫汇合，说要在荆州逛逛，好好玩一阵，不跟谢临继续往江宁走了。
谢临同意，秦远走了。谢临联系了暗处的剑阁门的人跟踪秦远，有情况立刻报告。
荆州附近的水患很严重，听说有的村落完全被毁，待水落下去，人们返家，居住的条件非常差，官府和少数富人施粥救济也不能让他们果腹，有些人便吃洪水过后的动物腐尸，已经有人腹泻而死。
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已经濒临崩溃，酝酿着揭竿而起。
带领谢临巡查的荆州刺史殷湛非常忐忑，怕谢临问责于他，他怯懦道：“郡王有所不知，这些愚民不听劝阻，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之后病了，又没有药，洪水过后，多数药铺也被淹了。”
“朝廷不是已经调拨了存粮了吗？”谢临问道。
“回郡王的话，下官是听说了有调粮之事，可是下官至今并未收到粮食，一粒粮也没有收到。”殷湛愁眉苦脸说道。
谢临闻言，觉得出了大事。他联想到户部侍郎与左相遇刺，莫非就与朝廷所调粮食消失不见有关？
谢临马不停蹄走访荆襄各处，各地府衙全都没有收到粮食。谢临让那些府衙官员签字画押。
他整理好，用火漆封好，送到驿站，让驿站人员速速送往帝都，呈皇上御览。
而对于荆襄缺粮，谢临一边让姚记和众商户调粮，平衡飞涨的粮价，一边逼迫豪强、富户、官员捐出余粮，救助百姓。
齐然始终跟在他身边，将各种账目记下，并且还给商户与捐粮人员发了凭证，说朝廷会表彰他们的善行。
老百姓见朝廷派了钦差，为他们解决问题，他们有了粮，有了药材，没了愤怒，那种振臂一呼、揭竿而起的冲动被无形化解了。
秦瑶这些日子也很忙，忙着帮谢临联系商户，忙着将一些草药卖给当地的药铺，让他们补充货源，再用换来的钱买更多的粮食。
谢临很忙，顾不上管秦远的事情，秦瑶却一直关注。她让李彩娘收到消息就跟她汇报。
这天李彩娘说秦远这几天都陪着一个和尚，那和尚身材魁梧，面相不像是中原人。
听到和尚不是中原人，秦瑶直觉认为事情不简单。兰景媛跟吐蕃人、北蛮人都是有联系的。
秦瑶想到谢临不许她冒险，便让李彩娘把谢临叫回来。
谢临回来了，得知此事，神情也很凝重，道：“你想去看看秦远究竟想干什么？”
秦瑶点头，“也许粮食就落在了那些人手里呢，若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夺回粮草，不也可以解决其他州府的问题吗？”
谢临道：“此事不能蛮干，我和齐然他们商量商量，你别单独出行了，那些人若真劫了粮食，人肯定不会少了，真在此地盘桓，定有所谋，我们会很危险。”
秦瑶点头，“我听你的。”
“让手下也加强戒备。”谢临叮嘱后，就去找齐然。
这夜，有些闷热，秦瑶心中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听雪便出去，想找把蒲扇给秦瑶扇风，她刚一打开房门，便看见一个黑影飘上了房顶，她大喝一声“有贼”。
那贼人停了脚步，站在屋顶，回身，朝听雪射来一枚暗器。
听雪猫身躲过。
那暗器扎在门框上。听雪取下，那是一枚飞镖，扎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兵围府衙。
秦瑶已经起来，她看着那人姿态飘逸地去了，若有所思。
谢临、凌风、齐然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听雪把纸条交给谢临，谢临看后，递给齐然，齐然道：“果然不出所料，就是没想到会如此快。”
谢临问秦瑶：“看清楚那人了吗？”
“看身形应该是丑奴儿。”秦瑶轻声道，“他怎么还滞留此地？不是应该回吐蕃吗？难道吐蕃太子不准他们回去？”
“今晚或见分晓。”谢临道，“齐兄，跟瑶儿走后面角门。凌风，保护好他们。”
“你去哪里？”秦瑶抓住谢临的袖子。
“我去找殷湛调兵。”谢临道，“放心，丑奴儿既然来传信，说明还来得及。”
“万一殷湛是他们的人呢？”秦瑶道，“万一你调兵，他不肯给呢？你不能冒险，一起走，在外面看着，伺机而动，把这个让人给殷湛。”
秦瑶知道，自己有时候就像惊弓之鸟，什么都往坏处想，但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秦远就能在荆州无所顾忌地跟一异族和尚招摇过市，定是有所倚仗。
小心无大错。
“你说得对。”谢临道，“虽说殷湛一直很老实，很配合，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李彩娘，让人那这个给荆州刺史殷湛，要快。”
李彩娘接过飞镖和纸条，走了。
谢临带着秦瑶等人往府衙后门走。他们走了没有多远，就见荆州刺史殷湛举着火把，带人从后面急匆匆过来，“郡王，郡王，你这大半夜要干什么去？”
“你没见我的人找你吗？”谢临问到。
殷湛露出一副憨厚相，“郡王的人找我？那郡王怎么往外走？是嫌弃下官招待不周吗？”
谢临心中警觉，道：“我自来警觉，不在一地待得过久，所以想趁夜离开，荆襄一带已经安稳，我要接着视察其他灾区了。”
“那也得天亮再走。”殷湛上前一步，“这大半夜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下官担待不起。”
“殷大人，不必再劝我，我反要劝你也速速离开这府衙。”谢临道，“免得被包了饺子，一锅端了。”
殷湛脸色立刻变了，然后又勉强挤出一丝笑，“郡王莫不是开玩笑？”
“我可没工夫跟你开玩笑。”谢临示意凌风带人赶紧走。
殷湛带的人却欲强行阻拦。
秦瑶心道，还真让她说中了，这殷湛是兰景媛的人。
谢临抽出了剑，殷湛变了脸，“郡王，下官劝你还是不要白费气力，你们人少，我的兵多，你还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可是朝廷三品命官。”
“不杀就不杀。”秦瑶站到了谢临身边，悄悄把谢临送她的紫檀木簪塞进谢临手中。
谢临笑着凝睇秦瑶一眼，点头，“是啊，我哪里敢杀朝廷命官。”
此时风向正好，谢临对着殷湛的方向使劲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