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可靠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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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皇帝听了拓跋敏英的话，哼了一声，推开了她，道：“女人手段，不过是挑拨离间，能成什么大事，你当年没成功，她也不会成功，她有何德行做女皇。”
“那皇上为何不杀她？”拓跋敏英站了起来，“这些年，她罪恶累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到她那里就不是了？”
“朕没必要跟你解释。”真武皇帝道，“只要她没真谋反，朕就不会动她，梁王也是。你不用白费心思，朕知道你想激怒朕，让朕杀她，为你报仇。”
“皇上真是好哥哥。”拓跋敏英冷笑，“你对她那么好，还防她干什么？还特意来我这里套什么话呢？我说了，我就没价值了，我就没命了，我那未来的儿媳妇我都不信，我能信你吗？”
“你就不怕我让人给你上刑？”真武皇帝威胁。
“尽管来，我这一辈子，苦都让我吃尽了，下辈子，定不会再吃了。”拓跋敏英居然挑衅，“皇上可就不一定了，一生杀伐征战，屠人无数，虽说是真龙，下辈子也要做囚龙，升不了天！”
“你敢诅咒朕！”真武皇帝被气乐了，“你这个骚狐狸，就该把你狐狸尾巴全都剁下来，你就消停了。”
拓跋敏英盈盈转了一圈，还故意往自己身后看。
真武皇帝移开了目光，拓跋敏英知道如何撩拨他。
对拓跋敏英，他多少有愧疚之心。
若不是他当年把她像物品一样赏赐给谢观，她的性子也许不会这么偏激。若不是大震关的事情发生后，他把她交给了兰景媛，她对他也许不会这么冷嘲热讽。
他知道，防止她作乱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可是，他，不想杀她。他怕拓跋敏慧怪他。
还有，拓跋敏英与吐蕃有关系，吐蕃的内奸应该受拓跋敏英指挥，有生之年他必须把内奸除掉，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老了，不想在他老年再亲征，而且是跟自己曾经的女人打仗，更不想引来更大的敌人。
“好吧，敏英，朕不问魏王的事，朕问谢临的事，行吧？你是怎么求谢观和姚彬悄悄为谢临定下秦瑶的？”真武皇帝叹了口气，“这件事已成定局，你总该告诉朕吧？”
拓跋敏英坐下，把头倚靠在真武皇帝身上，道：“我爱上过两个男人，姚彬、谢观。但是，姚彬胆子大，他敢诱拐姐姐，不喜欢我；谢观胆子小，他怕你，不敢喜欢我，我那样惨，都是他们造成的，他们当然得补偿我，我就说要给谢临找个可靠的岳家，将来即使谢观胆小，护不了他，岳家也可以。”
“放眼乐国满朝文武，我瞧着就秦增辉最合我意，左相之子，战功封侯，得皇上倚重，最重要的，他仅此一女，姚珊生女后上战场，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姚珊又是姚彬之妹，皇上，你说我考虑的可周全？我当时想着，临儿不被帝都皇族所容，永居凉州也可，秦增辉是实诚人，重义气，守承诺，我果然没看错他，这么多年，即便后来我被定罪，他也没说毁了这桩婚事。”
真武皇帝没有感动于拓跋敏英的一片慈母心肠，他淡淡问道，“这桩婚事，是你透露给景媛的？你在她面前刺激她，说秦增辉不肯娶她，说谢临会娶秦瑶，会得到姚记支持？是不是？”
拓跋敏英尖声长笑，非常得意。
“皇上，可是我没想到你的反应居然是那样默许，你那么怕临儿吗？临儿才十九岁，你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就碾死他了，你怕什么啊？你居然就那么看着，结果，长阳侯夫妻没了，你的西北能安然无恙吗？临儿也没人保护了，你只好召回他。”
真武皇帝站了起来，“你这个女人啊，你机关算尽，窥伺人心，总有一天你也会被人算计。我看在敏慧的面子上，暂且留着你的命，你好自为之，只要我活着，你别想再出去了。”
真武皇帝头也不回走了。
若他回头，会看见拓跋敏英眼眸含恨，嘘声道：“我咒你不得好死！”
真武皇帝回到寝殿，依然想着拓跋敏英说过的每一句话。拓跋敏英说的话，也并不一定都是真的，有的可能发生后，她才硬要那么说，真真假假，让你弄不清楚她究竟什么目的，手中到底掌握着什么。
但魏王的事，不能拖。若照拓跋敏英所说魏王有秘密，郭家知道了，被灭了口，那么散布魏王妃活着的流言的人应该也知道，皇家不采取行动，郭艺代表的士林能善罢甘休吗？
朝中已经有人多次上折子，请求彻查郭家之事。
秦瑶和谢临到底是如何得知魏王妃还活着的呢？谢临不肯说，就从秦瑶处入手吧。
翌日，真武皇帝以考校福宁公主和秦瑶学问为名，让福宁公主带秦瑶入宫。
秦瑶内心忧惧，怕真武皇帝一不做二不休，杀她灭口。
她这个时候，才觉得拓跋敏英不容易，在重重杀机中，能够活下来，非心志异常坚忍不可，非具有九窍玲珑心不可。
真武皇帝装模作样问了几个书本上的浅显故事，便把福宁公主打发走了，连身边的太监宫女也都摒退了。
秦瑶双手握拳，不知真武皇帝要干什么，她甚至都担心自己的清白能不能保住了。
真武皇帝就坐在龙椅上高深莫测地瞅啊瞅，瞅得秦瑶直冒冷汗，腿肚子转筋，疼得她浑身哆嗦，嘴唇发白。
真武皇帝见秦瑶确实害怕了，他对秦瑶招了招手。
秦瑶脚都挪不了地方。
真武皇帝大喝，“过来！你敢抗旨？”
秦瑶上前几步，跪下，“臣女是谢临的未过门媳妇，皇上单独留下臣女，与礼不和……”
真武皇帝愣了一下，冷硬的脸没绷住，笑了，“大胆，你敢随意揣测朕意？”
“呃，臣女不敢。”秦瑶叩首。
真武皇帝道：“近一些，朕要和你说非常紧要的事，不能被别人偷听，朕不会把你怎么样？”
秦瑶忙又上前几步，在真武皇帝龙椅前跪下。
真武皇帝道：“把你之前从拓跋敏英那里听到的跟朕说一遍。”
秦瑶知道真武皇帝找她来问话，一是要看她是否敢欺君，二是要看她是否知道小刘公公曾经偷听。
她刚才控制不住紧张，真武皇帝已经疑心她知道小刘公公偷听了，但她那句揣测圣意的话，多少让真武皇帝又打消了怀疑。
秦瑶便叙述见拓跋敏英的经过，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当然不包括她舅舅姚彬的话，其他的关于对兰景媛敌意也未曾加以掩饰。
这个时候，矫饰这些只说明心中有鬼，不如孤注一掷，坦荡说出，或可有一线生机。
真武皇帝问：“你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魏王？”
秦瑶耿直道：“回皇上，臣女对魏王很恐惧，难免就会留意，这阵子关于魏王的传言臣女也有耳闻，臣女觉得不管此事真或假，郭家死那么多总是蹊跷。当然，臣女妄议皇家，是有罪的，臣女知罪，请皇上开恩。”